别的他都能好声好气和她沟通,唯独吃饭睡觉这两样事情,碰上哪一个,他脾气都会有些失控。
周在思本来睡眠就时好时坏,睡上大半天或是通宵都不稀奇,但若是睡得不好,一天她都不乐意吃东西,中间若是能补个觉,或是家人朋友在,倒还好说,别人吃的香,她也能多少咽下去点,但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是主打一个凑合,一日三餐压缩到一日一餐,工作日只吃一些生冷的沙拉或是不吃,不工作的时候就不知道饿,除了打游戏看电影就是在床上躺着。
王悉起先没发现这个问题,大概是周在思不想被他管着,反而能装一装做个好人。但昨天帮周在思收拾客厅杂乱到不行的桌子时,王悉发现她的营养剂一点都没下去,半年前是大半瓶,现在还是大半瓶。
一点都没下去。
这东西是要佐餐吃的。
他状似无意和周在思提了一嘴,结果周在思倒是没反驳,很自觉地找出那罐营养剂倒了几粒出来,看也不看,就扔嘴里吃掉了。
王悉气的差点没带她去洗胃。
拎小鸡一样将她抓住大步走进洗手间,手指撬开她的牙关,直直伸进喉管,中指摸到即将咽下去的胶囊颗粒后,食指交叠着抠了出来,周在思本能地干呕了一声,带着身体也往前送了送。
王悉立即用很稳但紧到窒息的力道控制住她。不自觉地勒紧了她的腰,几乎要将她提了起来。这个过程中周在思头重脚轻,跟起飞了似的坐了趟短暂的免费航班。
也幸好周在思当时犯懒没喝水,她是干咽的,因此还来得及挽救。
“干......嘛#?%&”她口齿不清道,一边喊,一边抠挖着王悉的手。
王悉绷着脸不发一语,只一味地给她清洗口腔,因为周在思的反抗,他手肘以下全都打湿了,连带着衬衣也湿掉了,紧紧贴着小腹上的肌肉,起伏呼吸间尽是汹涌的气焰,面上还算平静,只眼底有燎原的深红,极其骇人。
洗干净她嘴里的津液后,王悉卡着她的锁骨,手微微用力,将她从下而上托了起来。
周在思自己也没力气了,她使不上劲,没有王悉,她怕是要一头栽进去。她没吃午饭,本来点的餐都到了,龙虾意面,她刚食不知味地咽下第一口,结果就遭遇了这么一场飞来横祸。
像个小宝宝一样被王悉抱在身上,他握住她的后脑勺,看着她的眼睛,用很严厉的语气低声吼道:“过期了你也敢吃!”
周在思手上还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他,眼圈通红,愣愣地看着他。
睫毛上挂着的生理性眼泪凝结成了泪珠,像沾了水的小扇子一样沉重,重的令她睁不开眼。
眼角还有白色的泪痕,于是王悉又拧了把毛巾,给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就着狭小的空间,面对面,细细地给她擦了一遍脸。
“疼。”纵使动作已经尽量轻柔了,但对周在思来说还是有点重,她不禁叫疼。
王悉没说话,继续擦着。这还算是有精神,还知道叫疼。
擦完,他旋开瓶盖给她抹面霜,抹了一半周在思不堪脑袋重负,睡着了。
他看着她眼下一片乌青,没再把她叫醒。
半夜周在思饿了,他跟着起来,意面重新热了一遍,盯着她不许她吃太多,又喝了点牛奶麦片,也是两口的量,就又睡了过去。
直到今天,现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情况或许已经很严重了。
不然周在思根本不会连演都不演,直接引起他的怀疑。
“糖醋排骨呢?也不要吃?”他一手握着碗,另一只手推了推盘子,把周在思最喜欢的菜放在她面前。
“哎,别。”这确实是周在思的最爱,但现在她完全不想看到这些。
王悉顿时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她。
周在思被看得没办法了,只好夹起一块小排骨,塞到嘴里,嚼嚼嚼。
半晌,才将骨头吐出来。
那是一块脆骨,搁在往常,也是周在思最爱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