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放心,我们接到消息之后就立即在当地寻找这位前辈,翟玉堂前辈在这一片内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大能,其住址也不是秘密,我们并未得罪冒犯。”郑英才仿佛知道王慕在顾忌什么,笑着开口。
正常想想,任谁被一群不认识的人打听得一清二楚都不会有多开心。严重点说不亚于现代社会的人肉搜索,不报警不起诉那是一种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避事心态在作祟,而非可以令人忍受的事。索性这位前辈的公开信息多,避免了不少尴尬。
说话间二人已经上了马车,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宽敞的空间比王慕之前来时的马车高级了不知道多少倍。果然是瘦死的大象比马大,不瘦的大象就更不用说了。人家智教随随便便的一辆马车都比灵翰派那帮文人的全部身家值钱,这还是顾紫玉努力改革后的后果。
车轮咕噜噜地转,平稳地行驶在大路上。车窗外的风景从帘子的缝隙中一闪而逝,五彩缤纷新奇而美丽。可惜的是,这车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吆喝等一系列嘈杂的声音被挡在外面,只窥其面,未闻其声,仿佛在在看一部无声电影。
王慕有些局促地坐在有些帝王也享受不到的豪华马车里,低头,假装自己对车窗的那道红木横栏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还不时地用手去触摸一下。就是不抬头看向对面。
郑英才作为幽州分部的最高领导,自然是不能去外面和手下一起赶车的,此时坐在马车的另一边。除了一开始的客套性对话,她竟然想不起来任何一句能带起交流的话来。只能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安安静静研究那红色、不知品种的木头,渴望能看出一朵花来。
跟熟人口若悬河,一面对陌生人就跟被卡住了命运的脖颈,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尴尬是今天的马车内部。
被上了漆的木头当然是没办法迎来又一春的。王慕的内心在流泪:我平时是不是真的该学学师兄的对外沟通能力了?回家之后,下次一定学!现在谁来救救我啊啊啊啊!
好在,郑英才真的是个英才,他好像看出了此时王慕淡定表面下的一颗疯狂咆哮的心,也可能仅仅只是想要请教一些问题,总之,王慕决定回去一定让王陆给这位英才加薪!至少两倍!
只听郑英才这位清秀的小伙认真地提了几个问题,恰巧是王陆临走之前曾经嘱咐过的,哪怕有几个不在题海之内,王慕也能凭借现代生活的无产阶级觉悟回答一二。原因无他,王慕专业与这些没有太大关系,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文科生向来不惧这些挑战!那可是哪怕不会也能写满八页卷子的人!
在马车上的时间便也在这问答中结束,下午,三人抵达观雪堂不远处,郑英才将王慕送下车,从芥子袋里取出大包小包经过精心包装的礼品来。
王慕愣了下,这是……要送礼的节奏?她以为她已经拒绝得很明显了。而且是不是太多了点?
郑英才淡笑着指着那些礼物道:“翟前辈虽然称不上是开宗立派,多年来散居于此,但其实也有几位门人照顾起居,此外还有几位被传承了功法者侍候在侧。我想,道友前去也许也要打点一二,便自作主张地为道友准备了一些薄礼。”
卧*!!两倍工资不够!起底五倍!
王慕此刻唯有遗憾自己学艺不精,只能用这最简单的两个字来表达内心的强烈的感受。
说实在的,拜访一位大家都心知肚明将要驾鹤西去的前辈对于王慕来说这道题有点超纲。匆匆被师傅赶下山,一路狂奔过来,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多或者说也从来没想过那么多。仅仅只是扒着师傅问了她此行来幽州需要准备点什么礼貌而不失尴尬的见面礼,却从来没想过这位散修前辈其实未必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现在不时兴一路打点上去的作风,可没说古代不适用啊。退一万步讲,如果前辈知道她是石阡的徒弟勃然大怒要人把她叉出去,人家也能看在礼物的面子上扔得轻一点不是?
王慕啥也不说了,默默将礼物收起来,严肃地向郑英才行了个礼,方才迈步走向观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