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洪鹄被机关转到另一边,宋漱玉本想跟上,却只是扑了个空。
原本挂着铠甲的位置多出了一个剑形的浮雕刻痕,她试遍了整面墙的各个角落也没能再次触动机关。
不安的感觉自心上涌来,与此同时,在她身后左侧的墙面处,一道暗门缓缓转了过来。
“阿玉,我发现这边有条路,直通出口,快跟我来。”
竟然是洪鹄?
她怎么跑到那边去的?而且,距离她从前面的墙边也消失才不过一刻钟吧。
“姐姐,你怎么这么快?”
“这里面暗门非常多,快跟我来,我找到一条能出去的路。”
洪鹄笑着,向她勾了勾手,鲜红欲滴的嘴唇缓缓勾起,弯钩似的眼睛露出亲切的微笑。
在宋漱玉的记忆中,她很少这样对人笑,一只手上也没有六根手指。
她跟了过去,轻轻牵住那手掌。
“洪鹄”转过身,手掌覆在墙面的一个机关点上,忽然间一股大力将她狠狠推向墙面,拷魂棍自上而下,幽蓝灵力凝聚在棍身刻痕,将她的头砸了一个稀巴烂。
宋漱玉站在原地,鲜血迸溅在脸上,她止不住地颤抖,又低头瞥了好几眼那只畸形的手。
只是可惜,假洪鹄手下的那个机关点跟着它一起“死”了,任她怎么拍打也启动不来。
机关触发点消失,尸体却没有消失。
宋漱玉拿衣服拼命擦拭身上的血迹,可不用水根本就洗不清,反而把她的裙子也弄脏了。
浓厚的血腥味散发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她捂住口鼻几次生出想吐的欲望。
而在她身后,再度响起了令人牙酸的暗门旋转声。
… …
触目惊心的猩红色将整个世界染红,就连闭眼都无法阻挡它渗入本该有的黑暗。
洪鹄小腹热得滚烫,热源所在正是丹田中的那朵四照花。
转眼间,空荡的密室忽然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战场,战场的对面,一个身高七尺的将军站在旌旗飘飘的对面。
说是将军,但细看铠甲下却空无一人,怨念、煞气、鬼魂,无形的东西参杂在一起,意识交错间凝聚成了黑色的风暴,自战甲内部支撑而其。
狂风摧,战鼓擂,不知从何处传来士兵的厮杀声,利剑刺穿血肉、兵器锵锵相撞!
嘈杂的声音震得她头痛欲裂,丹田中却有一气不受管控地直直向上走去,汇聚于她眼中。
眼中猩红淡了许多,洪鹄感觉双眸如鹰眼直直穿透了飞扬黄沙,越过遥远的距离,直直凝聚在远处将军头上的红色宝石。
他身穿铠甲,银盔上麒麟坐卧,口中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光芒四倾。
在四周嘈杂的催促中,洪鹄胸中兀地生出一股战意,根根毛发自掌背倒竖,坚硬的利甲自甲床隆起延伸。
她飞身向前猛冲,刹那间,嘶吼声忽然间变得遥远。
只见那将军脚步翻飞,激起一片尘沙,用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冲到了她的面前。
一拳击中腹部,巨大的冲力几乎把她振飞。
洪鹄跪趴在地,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幸好没有武器,不然她恐怕已经被分成了两节。
发胀的头脑让她感受不到身体的剧痛,洪鹄踉跄着站起来,仍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面对如此快的速度和她难以匹敌的力量,强攻不是办法。
既然如此,不如顺势而来。
她稳住身形,只等对方再次冲来的瞬间向一旁跳去。
气本无形更无重量,但铠甲却为实物,那鬼将军冲到洪鹄所站的位置却没碰到一丝人影,而身上铠甲的惯性迫使他停顿原地,鬼影纠缠以缓缓他身形得以稳稳战地。
洪鹄瞧准时机,澄澈通明的纯阳狐火照他门面扑去,利爪扒住铠甲缝隙,发出令人浑身起鸡皮的刺耳声音。
一时间,狐火灼烧的地方发出百鬼哭号般的声音。
洪鹄几次差点被甩掉,那铠甲下的力量却越来越微弱,最后消散于无有。
胀目的红色缓缓自眼中褪去。
洪鹄缓缓闭上眼,等那红色彻底消散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密室中。
只是这里不是原来的密室,空间比原来的那个大上两倍,而那副铠甲碎裂在她身旁,浑不复原来的规整精美,除了头盔上纯银打造的麒麟,其余部位满是锈蚀的痕迹。
而那纯银打造的部分此刻已变得凹陷扭曲,完全不符从前的美感,只剩那颗红色的宝石仍然流动着惑人的光泽。
鬼使神差地,洪鹄用利爪狠狠穿透了宝石表面,一股如水般清澈流动的力量汇入了几近干涸的经脉,最终汇入脐下丹田。
她连忙就地打坐,发现丹田中的四照花果真看起来没有当初那般枯黄了,花瓣底部好像丰润白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