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疲惫就越容易有疏漏,进到密室后,她忽然想起,宋漱玉的拷魂棍被她落在在巨蛛所在的空间了。
也不差几步的距离,洪鹄倚在暗门上,感觉眼皮打架,也没有多想就触发了机关。
摩擦的轰隆声自耳边消失,石门再度站定,她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地方感觉头里有一根筋在突突地跳。
这里俨然是和她安顿宋漱玉的空间大小相差不大的一个地方,空荡荡的密室里没有巨蛛的尸体,更没有宋漱玉的拷魂棍。
意识到不对的瞬间她马上转身再次触发机关,然而眼前的一切仍是“崭新”的。
暗门将她带到了又一个空间,一个没有宋漱玉的空间。
洪鹄头痛欲裂,感觉眼前的画面迟缓地跟着眼睛转,晃得人晕。
她迟钝地发现,丹田感应到的能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尽管很累,洪鹄还是决定就地打坐,闭上双眼,对灵气的感知就愈发清晰起来,昏沉的大脑也短暂地复明。
四照花身上散发着的气息分散到四面八方,她仿佛能感应到那些能量的强弱,甚至有颜色的区分。
在和宋漱玉进入试炼之前,她记得蜘蛛试炼场的能量是一条淡紫色的线。
现在… …那条线好像消失了?
洪鹄捋了一遍又一遍,但四周都没有。
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落下,顺着每间的褶皱从鼻梁滑落。
忽然,她在自己的脚下发现了那淡的不可闻的紫。
轰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余韵化作悠久的嗡鸣在耳边回荡。
空间会上下移动?
洪鹄瘫倒在地上,神色郁郁。
无论如何,她已经有点撑不下去了… …
眩晕感一阵阵袭来,她倚在墙角,眼皮渐渐沉了下去。
… …
宋漱玉靠着墙面,身体脱力地慢慢向旁边滑落,地面冰凉的温度渗入肌肤,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恢复知觉的过程中,她仿佛听到暗门转动时摩擦地面的声响,离她极近极近。
本以为是洪鹄制造的声响,直到密集的脚步声在她头顶上传来。
她强撑着身体起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巨蛛的试炼空间,她依靠的墙边出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
“师妹,你怎么在这儿?”
遥远而熟悉的声音模糊地从远边传来,宋漱玉有些不敢置信。
重叠的人影渐渐地凝实,说话的人是慕槐阴没错。
“慕大哥?”
虽然心里还憋着气,但重逢的惊喜还是抵消了正要冒出头的不悦。
只是,慕槐阴并不是孤身一人。
她疑惑地看向了站在他身旁的人,为心中生出的一种莫名的亲切而感到恐惧。
她从未对一个人有这样陌生的感受,明明看到这个人时有一种几乎令人作呕不适,但又莫名想和他靠得再近一些。
那人长得十分“空白”,面白似鬼的一张脸上没有眉毛,嘴唇淡得几乎没有颜色却又厚重地在颌上凸翘着,与此同时头发和瞳仁却极黑极黑,乍一看就像是——鬼。
虽说他的脸几乎没有一丝褶皱,看起来非常“干净”,却没有给人干净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涂抹了胭脂厚粉似的近乎狎昵的猥琐。
心脏砰砰砰地跳着,宋漱玉却分不清它是由于恐惧、厌恶还是喜欢。
明明此前她只有面对慕槐阴时心脏才会剧烈的跳动,对慕槐阴的喜欢如饮下山间泉水般,会让她浑身清爽,口中甘甜。
对这个怪人,却是一种浓重的、交织着厌恶、令人浑身不适却又不得不靠近的一种本能。
在这种影响下,她也竟然开始排斥慕槐阴的接近。
宋漱玉向后退着,躲避着令她感到冒犯的两人。
左顾右盼,她只想快点找到同为女子的洪鹄,然后躲到她身后去。
可洪鹄不在,她到底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