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时最擅长伪装的翁绍早已对爱不屑一顾,他甚至在跟裴行则激烈做.爱时揪着他的头发反问:“你怎么证明你爱我,难不成还能为我去死?”
翁绍当时没有想到,一句戏言,一语成谶。
*
醒来之后,翁绍面无表情地看着凌乱的床榻,一边蹑手蹑脚的将床单被罩拆下来扔进洗衣机里清洗,一边轻车熟路地摸进厨房做早餐。
裴行则醒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了。
焕然一新的床单被罩晾晒在很有品味的花园阳台上,给这座富丽堂皇的高端别墅带来几分日常的生活气息。
穿着真丝睡袍的别墅主人靠在厨房门框上,满脸惊讶地揶揄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贤惠。”
说罢惆怅叹息:“你这么贤惠,我都舍不得你走了。”
他朝翁绍张开臂膀,露出胸前大片胸肌和壁垒分明的块块腹肌,惺惺作态道:“翁绍,你来京海以后,能不能住在我家?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翁绍面无表情拒绝道:“京海大学要求学生大一期间必须住校。”
裴行则笑道:“你少糊弄我了。京海大学对学生的管理可没有那么严格。学生可以根据自身实际状况,向学校申请走读。”
翁绍将刚刚做好的煎蛋火腿三明治递给裴行则:“但是能让学校通融的‘实际状况’,不包括跟男人同居。”
裴行则:“……”
裴行则将煎蛋火腿三明治放到餐桌上,悻悻说道:“你说话总是这么犀利吗?”
翁绍又将煮好的咖啡倒进被子里,闻言一挑眉:“怎么,你不高兴?”
“怎么会呢!”裴行则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陪笑道:“那周末呢?你们学校总不会监管你们周末去哪儿玩吧?”
翁绍沉默不语。
裴行则知道有戏,可怜巴巴地卖惨道:“你说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多孤单、多寂寞、多冷清。难得碰到你这么一个说得来的朋友,你就不能多来陪陪我?”
“还是你担心,我会对你不轨?”裴行则说着说着,竟然开始了激将法:“大家都是男人,你担心什么?”
翁绍瞥了一眼裴行则“大敞四开”的胸肌和腹肌,心说我倒不怕你对我心怀不轨,我是怕我自己按耐不住!
“再说吧。”
最终,翁绍还是没有拒绝裴行则的同居邀请,但也没有立刻答应。
裴行则看着摆明车马使出拖字诀的翁绍,心有不甘,又怕自己再劝下去,会起到反作用。只能悻悻地放下这个话题,整个人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就像一只啃不到肉骨头的大型犬。
翁绍坐在裴行则对面,慢条斯理吃完早饭,还要冷酷无情的再扎裴行则一刀:“一会儿你要送我去机场吗?”
翁绍明知道裴行则愿意,却还是说道:“你要是工作忙,抽不出时间,我也可以坐大巴车过去。”
没错,高考赚了几百万的翁绍同学甚至连打车的钱都不愿意出,就愿意坐公交倒大巴,不过是多倒几趟车的事。
别问,问就是勤俭持家,舍不得浪费钱坐计程车。
然而裴行则却舍不得让翁绍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辗转数条公交线,耗费几个小时赶飞机,他连想都不愿意想,脱口而出:“我当然要送你去机场。”
停顿片刻,裴行则又补充道:“你一个人刚来京海市,人生地不熟的,尽量别坐公交车。万一坐错线了怎么办?”
“今后有事就给孟助理打电话,让他给你安排车。”
这么一来,不论翁绍去哪儿,裴行则都能在第一时间掌握他的行踪。
翁绍下意识想到。却又在视线接触到裴行则眼神的瞬间,默默将这个念头怼回脑海深处。
“那就拜托你了。”翁绍将用过的碗筷默默塞进洗碗机里。裴行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还在为分别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在这边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等到下个月初,我会抽时间去清源市一趟。”裴行则说到这里忽然笑了:“等到了那个时候,就该由你当东道主,好好招待我一番。”
翁绍:“你来,我一定让你宾至如归。”
裴行则得寸进尺:“那我要住到你家。”
翁绍想了想临湖雅苑那套还没装修的房子,皱眉说道:“或许我可以陪你住酒店。”
裴行则也知道翁绍的为难,笑吟吟道:“盛情难却,我可当真了。”
两个小时后,裴行则和翁绍面对面站在接机大厅。
机场广播在噪杂的大厅里响起,他们像所有离别的旅客一样,面对面拥抱,道别。裴行则的唇贴着翁绍的耳朵,低声说再见。
翁绍只是用力搂住裴行则,沉默片刻,转身走了。
依旧没有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