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本来想下去拿几个小点心就走人的,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人突然就冲到了她面前,手里还拿着几根炸串,说是他们班级在搞手艺比赛,请她来品尝评价一下。
四五个人把她团团包围住,都找不到空隙出去,只好任由那几个同学将自己拉到外边沙滩上。
每个班自成一个小团体,生着火架着烧烤架围成一圈吃串玩游戏,音响里放着潮流音乐,劲爆的背景音混着打闹玩笑声阵阵,时不时有身影在旁边蹿来蹿去,薛明珠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艳羡,不过很快又被微笑给掩了去,赶紧吃了回房间。
那几个人朝自己递过来几根烤串,她接过咬一口,确实挺香的。
这个班的其他人都紧张地看着自己,期待自己的评价,但薛明珠不是很理解哦,这周围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在这品尝啊?
难道自己是最后一票,所以尤为关键?
还是她们还惦记着那个梦图游戏要讨好自己呢?
“还行……这个好吃……嗯还是这个最好吃。”她不想了,真诚地给出自己的感受。
薛明珠用力咽下去最后一口肉,她们一人手里拿了两三串,都让自己给吃了,也亏是自己晚上没怎么吃,不然要腻吐了。
自己说完后,有两个人尖叫着抱在了一起,应该是赢了,薛明珠左瞧瞧右瞧瞧,没人管自己,揉了揉眼睛踩着软乎乎的沙子进去了,再次经过餐厅,从桌上抽出纸巾擦干净嘴巴,将之前准备拿上去的点心放下了两个,拿着剩下的要上楼,就在楼梯口碰见了祁屿白。
薛明珠动作猛地一顿,转头在四周严丝密缝地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某个顶着黄毛的家伙后大大松了口气。
她走向祁屿白,跟他打招呼:“白白在这干什么呢?”
祁屿白只抬头望着她,头顶灯光在他眉眼间投下一片阴影,愈发显得他皮肤白皙,和标志的五官,黑溜溜的眼珠藏在黑发下,他不说话。
薛明珠很自觉地靠近蹲下来,话语声情不自禁小起来:“你怎么了?”
祁屿白抿了抿唇,悄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薛明珠本来还有些害羞,忸怩地缩着脖子想逃开他呼出的气息,听到那个名字后,迤逦的氛围霎时间消失干净,她越听面色越凝重,眼神也不乱飞了,渐渐咬紧了牙关。
“可恶,竟然敢故意把我引开……”她腾地一下站起身就要去找人,刚一迈步想到什么,回头补充,“你去和裴嘉云说一声,得让他知道。”
她其实也没多想,只是觉得他是会长,就要管这些,管同学,然后找人一起去救黎璃!
祁屿白面露担心地点了点头,一只手盖在受伤的手上安静地放着,薛明珠嘱咐他也要小心点,要他待在肌肉男也就是保镖身边,他很乖地应了,只是大腿上的两只交织的手却越发紧绷,开始颤抖起来。
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祁屿白坐在轮椅上一直没动,一个个从她口中说出的名字不停在耳边回响,良久,他蓦地轻笑出声,很短促的一声,几不可闻。
他举起包扎略显幼稚生疏的左手,白色纱布上渗出红色印记,越来越大,直至浸透整个手掌。
薛明珠出来得着急,什么都没带,加上心里慌张担心,在林子里晕头转向半天都没找到地方,而且心中涌出阵阵说不出来的憋闷,都要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好在很快就见到了一栋小屋,她大口喘着气,腰侧随着呼吸一刺一刺的,她喊着黎璃的名字,但除了震耳欲聋的蝉鸣,没有丝毫回应,看着紧闭的房门,好似听到了一声抽泣,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不过眨眼间她就快速地超门口走去。
黑暗中却忽然冲出一个黑影,直直朝她过来。
脚踝倏地一痛,腿瞬间软了下去,薛明珠眼睁睁看着木屋颠倒,世界骤乱,她还没来得及呼唤就被那个黑影给推了下去。
小木屋旁是个很大的斜坡,上面铺满了落叶,窸窸窣窣带起一阵落叶脆响,最终归于平静。
再次醒来时,头顶是陌生的装饰,白壁上悬挂着华丽雍容的吊灯,在眼前一晃一晃有好几个重影,她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异常的干涩,只能用手在被子上拍了拍以表示自己的诉求。
“你醒了,操,人醒了,医生!医生……”
薛明珠眼前还是模糊的,还没喝上水,一抹黄色就蹿了出去。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些擦伤,脚踝也扭着了,近期不要剧烈运动,好好休养。”
“……你这小朋友怎么说话的,没事就是没事,人也醒了,还能‘什么叫做没什么大问题’?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是一夜没醒,这个啊,你等会可以问问她有没有做梦好吧。”
医生收拾好箱子,皱眉批评旁边这位小同学:“小同学要相信医生,后续还有问题再来找我。”
后面闻声而来的晏白容歪头靠着门框,见着眼前这幕噗嗤就笑了出来,送走医生,对着满脸不满的迟向南摇头晃脑:“小同学要听医生的话哦。”
“嘭——”迟向南一脚踢飞了椅子,椅子在地上划拉几下大仔墙上不动了,“去死。”
晏白容内心毫无波动,只是微微诧异不就是个摔伤吗,这么生气?
他径直走向床边,看着大床上埋在被子里的一张白净的小脸,那双圆溜溜的杏眼正一眨不眨懵圈地看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