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起来?”唤声从头顶落下,声音在我四周传播了很久。
我们两人同时沉默,只有柔和的风吹着。
“嗨,同学。”
我睁开了眼,她面容出现在我的视野内,还伸手往我面前晃了一晃,像试探人活人有没有气息,还有没有意识。我早就知道她来了,嗅觉总是早于视觉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躺得心安理得。
“这次不叫老师了?认识一下,我叫余翎。”我朝Z小姐伸出了手,是握手,也是援手。
“周汀。”她拉着我的手晃了晃,但并没有拉我起来。
说来好笑,我之前连她的名字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送她姓Z,名字叫t。
怪不得说这个年纪的人用不上打扮,无需任何修饰,单一个人的本身就是在那卑劣的日子里忽然而至的天明。
“这是怎么了?”她半蹲着打量着我的糗态。
“如你所见,起不来。”我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身在的血液开始回流了。
只见对面的Z小姐有些欲言又止。
“虚了?”Z小姐还是开口了。
“靠,我这是低血糖。”我低微地骂了一句。
Z小姐终于拉着我坐起了身。我一转头,结果发现另一头自己的眼镜又劈了个叉,又大声地痛骂了一句今天的运气真背。坐起了身,还是头晕,低血糖不太好受,刚才和我面对面的星星,这下子好像在我的面前绕着转。
面前出现了一个花哨的盒子,还正好是一个五芒星的封面。
“吃一个?但我只有这个了,你别拿绿色的。”
“为什么?”我停下了伸出的手,我本来真的打算去拿那一颗绿色的,因为看起来很像我喜欢吃的青苹果。
“因为这是怪味豆。”那温和的声音又接着一句,“绿色会有鼻屎味的。”
欲言又止的样子转移到了我身上,面上有些崩不住,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会人的身上会带这种零食,而且用这种很平静的语气说岀来。
果然漂亮的事物都惯会骗人。
“那红色?”我问她,试图找一种正常的出来。
“可能会有袜子味的。” Z小姐开始思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听上去比鼻屎味靠谱点,比起屎味来说我不想死。我捡了一颗红色的扔进嘴巴里,意料之外的味道———是石榴,一种接近对面Z小姐身上的气味,那个我在第一夜就从她身上的味道。
往后的日子里,每逢七月,我总能想起三个词语形容这个月份。
“怪味豆” “夜空” “石榴”
七月的夜晚凉薄而漫长,我不清楚未来还会不会遇到这样一个人,带着怪味豆的荒诞、夜空的静谧、石榴的气息,让我记住一个月,一个夜晚,一段心事和一只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