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好,但是柔柔的不刺激,像琴声,像Z小姐。
一曲末,我问她好听么,她说好看,我耳朵有点热。
结果她开始贱贱地笑,接了一句:“?戏。”
我说周汀你完了。
我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照着她的脑门上来了一下。她开始反击,但是她太轻了,想把我压翻最终只是半挂在了我身上,我轻轻一抬她就起飞了。我说她才是?,我比起她更像是狒狒。
Z小姐是燕京人,我去过那个城市两次,一次在开春,一次在秋末。那是一个干燥的北方城市,这是我最深刻的印象,我在那儿经常流鼻血。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座华北平原最北的城市,它是一种高楼墙角仍带着上时纪时代的市井的环境。一环扣着一环,人来人往,往里走往外走,但终究是被一环套牢的。
这座城市的底色既代表了来世又代表今生。所以它到底是怎样的呢?我不清楚。它像是一名沉稳的老人,厚重却不太有趣。我喜欢的事物都有一个特性,他们是鲜活的,包括Z小姐。
我和Z小姐认识的第三个月的第十三日,她送了我一束紫色的雏菊。
那天她突然走向了市场五彩斑斓的人流之中,片刻后又从人流之中带回了一抹淡淡的紫色。然后她双手将花捧上,迎到了我的面前。
这引的我们同行的成员尖叫拍手,也引得我打了个喷嚏,我有轻微的花粉过敏。
我跟他说我有花粉过敏的时候,她的反应很好玩,她慌乱地找纸巾,我的过敏吓得她连连打转,不知所措。
我问她为什么会送我小雏菊呢,她说:“它花语的意思是促进感情,庆贺我们的友谊?。”
“那我要送你什么呢,Z小姐?”我其实是带着玩味的心态问出这个问题的。
“我送你三个愿望吧。”我接过了那束花,尽管她又被Z小姐夺了回去。
我还是把它拿了回来,尽管我的鼻子在抗议。
我把它放到了Z小姐的宿舍,我说我想它了就可以去看它。
Z小姐是轻巧的,我所指她所有的方面,从言语到步态,从神情到气味。
这与她生长在那片土地或许有莫大的关系。
你说在枯草滩被埋葬的海鸥能像凤凰福克斯一般在灰烬重生吗?在每一片枯寂中焕发生机?
答案是可以的。
生命力是一种矛盾的现象,我对此的解释是面对消极却仍保持积极,是接受黑暗而仍然追逐光亮。
当一个人具备接受和容纳这种矛盾性的时候,才能被称为是有鲜活生命力的,就像是雏菊。一个矛盾的现象,厚重的土地生长出小小的花,同样养育灵魂轻巧的人。
再后来,Z小姐就这么假装轻轻地跑进我的土地,踢了我两脚,拉着我,出逃了。
原来我的日子也有我爱和爱我的旺盛的生命力,那暴烈的生于阳光下的野雏菊。
鲜活的生命力的吸收力是致命的,尤其是对于我这种人来说。
生长,生活,生命,生机,生死
都隐藏在同人一样矛盾的感情下。
情绪翻湧,不是海啸,是我的生命在涨潮,这同样很危险。
我好像起了一些很危险的心思。
怎么会有人会对你没有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