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运气很背,有两次没爬起来去看消息,就都是周汀的消息了。我有时候真的很想骂苹果和微信为什么没有特别提示音,气得我想直接换品牌,我就不信华为三折叠怎么叠都有面,屏幕四面八方来还会漏信息。
我最终还是没给手机开休眠模式,我给微信手动换了提示音,然后给什么福利官全部删掉,然后关了微信运动。
好了,现在微信的各种消息请多多叨扰我我不会介意的。
我那会儿办事的时候经常带耳机,因为耳机会播报信息来者何人,这导致我后面养成了这个习惯,让舒里常常调侃我我才多大就用上助听器了。
时差真的很讨厌,我和周汀连早安晚安都要反过来说才对,不知道上网易云听一万遍《错位时空》可不可以消除时差,再不行就上Q Q音乐听一万遍《反方向的钟》。
那会儿我们回微信都刚回成了回邮件一样,她一段发岀来,我再一段回去。一天一人一段,也算是有来有回,偶尔还附上张图片。要是微信也有把垃圾信息投到垃圾箱里的功能就好了,这样我第一眼能看见的就是周汀的消息。
而我也只能庆幸我而生活在21世纪,我们中间的信息间隔只有时差,没有远渡重洋的十万八千里路程。
或许正因为过去千里之外的一份书信既承载了万里车马,日星月夜的情感才会使得犹其珍贵吧。要不然怎么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了呢。
我跟周汀分享了我这样的想法,周汀说我什么时候一到当地的晩上时间就开始深沉思考了,是不是网易云听毒了。
我说是啊,我还想在你什么时候是Z小姐?什么时候又是周汀呢?
“我什么时候都爱你,也什么时候都是你的。”
周汀好聪明,单一句极巧妙话,尽管是答非所问,就可以回答出我的问题且把我哄的团团转。
“那好啊,你要清楚。无论你是什么,周汀又或者Z小姐,我都爱你。”
我很想对周汀说你又不是什么童话里下了药的毒苹果,那么怕我啃到你的内里。而且作为毒苹果的使命,不应该让我啃一口,然后把我药死吗?如果毒苹果是周汀,我不会介意的。即便真的中毒,那也甘之如饴,因为我早就心甘情愿地陷在她织就的深渊里了。
她可能觉得自己是复杂的,有棱角的,甚至是带点毒性的,但在我眼里,她只是独特且难以抗拒的。
在吃橘子的时候它的苦丝是剥不尽的,但石榴的膜衣不是。
而且她没有主动要药死我,说明她是个顶好的水果。
我现在像是在谱写一部名为“鸥德赛”的史诗,在飞过那片名为Z的海后,我就能回家,找到我最终的归宿,那一汀小沙洲。
奥德修斯这一趟归家路花了二十年,我想我飞应该会比他快吧?如果不是,那么我就花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我总会飞到的。
我并不是介怀周汀在哄我,在伪装。因为石榴有很多房,每一房里又有很多籽。有些房饱满,有些则空缺;有些籽甜,有些籽涩。我并不期待她只展现饱满与甘甜,因为那些微涩与空缺也是她的一部分。
或许她偶尔也会觉得自己矛盾,觉得自己像石榴一样散落成无数的碎粒。人这种生物是完整的,是多面的,是复杂的。我不在意,无论她是哪个“房间”里的周汀,又是哪一“颗”周汀。
我不懂周汀在担心什么,这让我更心疼她,如果一个人像一颗星球一样有着被名为伤痛的陨石砸出来的小坑,那么爱人的作用就是开着压路机挂着马力最足的三档,帮她填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
我只是想拥抱所有的周汀,剥开膜衣带着苦丝的周汀。
就算石榴的籽有涩意,我也愿意一颗一颗咬下去,直到吃完整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