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是我的……”我嘟囔着,伸手想拿回来,却被她挡住了。
“你的?”周汀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一勾,“你的就是我的。”
我说那你还没收什么劲,她说她乐意。
我说行行行,归你了,我要洗衣服去了,麻烦高抬贵手。
我叹了口气,捧起一堆要洗的衣服,转身走向阳台。
阳台的门推开时,凉风夹着夜晚的湿气扑了上来,和屋里火锅的热气完全不同,瞬间让我清醒了不少。
阳台并不大,但能堆下一个小洗衣机和晾衣杆,还有几个花盆,里面种着些叶子繁茂的绿植。这边交通其实并没有我之前看的另一栋公寓那么方便,但是它有阳台,所以我为了这个阳台我牺牲了每天通勤少十五分钟的便利。
我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弯腰调好程序,机器发出一声“滴滴”后开始运转。我站直身子,双手撑在洗衣机盖子上往下压,洗衣机有点老,老是盖不稳,要用力压一下,震的我跟着它一起晃。
搞定了洗衣机先生,我开始抬头看月亮。
今天月亮好美,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反正我一直抬头看她,感觉我一伸手就能捉住她。楼下的建筑很矮小,而现在离月亮最近的是我。
我太过认真,没有周汀也出来了,直到她从背后把手探进衣服环住我的腰。
她的手是温热的,但是碰上我的腰就感觉有点凉了。她用的力气有点大,把我直勾勾地转了过去。在我迷茫的时候,就已经跟她面对面了,相拥是交杂着夜色的鼻尖对鼻尖。
我问周汀怎么了,她说我一直望着天空,就像小鸟是快要飞走了。
我说姐姐我要飞也只会飞向你,而且我只是在想上大学要租新房子的事情。
她没应我,往我嘴里塞了一根东西,自己也叼了一根。随后火机亮了,在黑夜中的星火简直像太阳。烟对烟,火在我和周汀之前燃烧着,带出了清晨的薄雾,雾气模糊了我的双眼和她的面容。
周汀邀请我搬到她家去,说我不用租新房子了,然后将烟渡到我嘴中。
好突然,烟气在口腔里蔓延,呛得我喉咙一阵刺痛,好像肺部要马上腐坏了,我猛地咳了出来,她看着我笑了。
“怎么样?”她问,我不清楚她到底在问哪个问题,我只能都回答。她呼出的烟雾落在了我身上。
我叼着烟,嘴角微微扯了扯,眼神有些迷茫:“好和不好。”
她点点头,轻声说:“烟不好,那就听话别碰了。”周汀的动作干净利落,伸手把我和她的烟都灭了,我的火机失而复得了,“好的话,去打包家当跟我走人。”
我当然不会再抽,我不想被化学物束缚。我跟周汀拉钩钩,抽烟的是臭小狗。
周汀说如果发现我抽烟,就把我逐出家门。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为什么周汀会有烟?但是我还是没有问。
“余翎,你是我的。”在她朝我笑的那一刻,我忽然无比爱她,她抱得很紧,我生出一种非常骄傲又自私的愉悦,离月亮最近的是我,我是月亮的所有物。但时至今日我仍不解周汀为什么不在那个夜晚说爱我。自从我们重逢的那晚后,她再没说过爱我,像是那一瞬间的烟火。
可能对周汀来说这个字也很重吧。
因为说我爱你之前要先说我。
我发现从来没有问过周汀,你为什么爱我?
我们很少说爱与不爱,可能来源于种族骨血里头的内敛,恨都比爱更好开口。不肯开口说一个字,却恨不得将我揉碎了拥入你的血肉中。
你是要我,还是要我爱你?
我可以信誓坦坦的剖开我的肺腑,我的胸腔,只是要你开口说。
我要你爱我。
跳跃火星子在夜里对于我来说像初升的太阳。
太阳出来后,夜里的月亮就显得梦幻了。
真想抽自己耳光看看当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