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先——生——"
撕心裂肺的喊声刺破雨帘。米露露几乎是摔跪在他身边,龙爪撕开风衣时布料发出哀鸣。她的瞳孔剧烈颤抖着,倒映出他惨白的脸——这个总是凶巴巴骂她的重力使,此刻脆弱得像她曾经撕碎的培养舱玻璃。
"不准死!你死了谁给我买苹果糖啊!"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中也——总是凶巴巴吼她的重力使,此刻苍白得像个纸人。血从他指缝间不断涌出,混着雨水在地上蜿蜒成刺目的红河。
不要。不要。不要。
龙族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某种比苍炎更炽热的东西烧穿了理智。她突然想起那个雪夜,中也把发烧的她裹进自己的外套里,骂骂咧咧却一直用手焐热她冰凉的爪子。
中也想嘲笑她没出息的威胁,却被涌上的鲜血堵住了喉咙。温热的液体溅在她脸颊,像落在雪地上的红梅。
然后世界突然颠倒。
米露露把他按在自己膝头,低头时发梢扫过他的鼻尖,带着海盐和焦糖的气息。
温软的触感贴上伤口时,中也浑身僵住了。
"你干什——"
未尽的话语碎在齿间。米露露的舌尖像块烧红的烙铁,小心翼翼地描摹着他的伤口轮廓。从未有人敢这样触碰港口黑手党的凶器,更别说用这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苍蓝的微光从她唇齿间溢出,所过之处血肉重生,却比治愈魔法更灼热的是她滚落的泪——
这家伙...在哭?
中也怔怔地望着她湿透的刘海下那双暗金竖瞳,那里面的恐惧多得要溢出来。他忽然意识到,每次任务受伤后暴跳如雷的呵斥,原来都被这傻龙当成了生死状。
米露露的回应是更用力地抱紧他。当最后一丝毒素被净化时,她栽在他胸口,尾巴却还固执地缠着他的手腕。
"真是狼狈啊,干部大人。"广津柳浪优雅地踏步而来,指尖的"落椿"异能将子弹定格在半空,"首领说您可能需要......呃。"
他的话戛然而止——米露露正用龙族特有的方式给中也解毒,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咳咳。"老绅士战术性推了推单片眼镜,"看来老夫来得不是时候。"
远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
中也慢慢坐起身,新生的皮肤下流淌着陌生的温暖。他低头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龙族少女——她的指尖还黏着他的血,嘴角却挂着满足的弧度,仿佛刚分享完最珍贵的糖果。
他抬手想擦掉她脸上的血渍,却在碰到她脸颊时触电般缩回。
太烫了。
不是苍炎的灼热,而是某种更柔软的东西,烫得他心脏发麻。
"...利息加倍。"
他把她裹进尚存体温的风衣里,重力异能轰然爆发。整片码头的雨水逆着重力升向夜空,化作千万柄水刃。
GSS的残党在惨叫中升空,像被无形之手捏碎的蝼蚁。
中也先生,果然最帅了!
敌方惊恐的惨叫中,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抱紧他的龙,踏着血月般的红光离去。
横滨的雨越下越大,却再没有一滴能落在他们身上。
战后医务室,尴尬浓度超标。
森鸥外看着检测报告挑眉:"龙涎居然能中和神经毒素?真是......有趣的发现。"
米露露的耳尖红得能滴血,尾巴啪啪拍打着医疗床,震得酒精瓶叮当作响。"都说了是本能反应!我们龙族幼崽受伤都是这么互相...互相..."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蚊子哼哼。
中也盯着完好如初的皮肤,青筋在太阳穴跳舞。"之前你烧穿三层甲板时怎么不见这本事?"
"那能一样吗!" 她气鼓鼓地挥舞爪子,"那时候你又没——" 突然卡壳,暗金瞳孔心虚地乱飘。
没被我当成重要的人。
这个未说出口的真相悬在消毒水味的空气里,重得让两人同时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