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会更残忍,报复她害他,率领众多人手登门抄家?
好在宫女领了太医进来,她闭上眼装晕过去。
与此同时,前殿内,留在原地的赵洵赵池脸臊红一片。
“给贵妃娘娘请安。”
两人向来不和,此时却齐声开口。
眼见杜贵妃脸色不好,赵洵偷偷给郑王妃递眼色。
郑王妃心中对姚雪乔仅存的好感败光。
她本就看不上这个家世逊色,毫无根基的娇小姐。
赵池能娶到裴三小姐裴云菁,她的儿子只能娶病怏怏的姚雪乔,出门在外又要被太子妃奚落。
可是不知怎的,赵池和裴家亲事不疾而终,转脸也看上姚雪乔。
可人家姚小姐心里眼里只有自家儿子。
一时间,她越看姚雪乔越顺眼,在太子妃面前扬眉吐气。
你儿子再怎么厉害,还不是围着姚小姐的一条哈巴狗,可姚小姐理都不想理。
可是现在,姚雪乔在贵妃面前失仪,还是害得他们兄弟反目的罪魁祸首,让京城官眷看尽皇室笑话。
杜贵妃满肚子的火气,绝不能发泄到自家儿子身上。
“娘娘息怒。安定郡王和裴小姐闹矛盾,洵儿想追上来调解,又看见姚姑娘晕倒在地,一时心急。只是不知安定郡王和裴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又为何要抢着抱姚小姐,难道连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懂?”
她三言两语将话题转到赵池身上。
赵池额角突突乱跳,咬牙道:“王妃真会开玩笑,性命垂危之时难不成还要死守教条?刚刚贵妃娘娘可是还让聿怀表哥抱姚姑娘的,王妃还想指责贵妃和表哥不懂礼节?”
郑王妃冷笑:“那倒不敢。贵妃是天下女子表率,晋阳郡王风采绝伦,人人赞誉,自然不会有别的心思。”
“好了。你们吵得本宫头疼。”
杜贵妃懒得听他们打嘴仗,赵池竟敢攀扯上裴承聿,更是罪该万死。
她恹恹摆手,结束宴会。
好端端的相看宴会突生变故,其余诸人也从这场闹剧中看出门道。
安定郡王和郑王世子同时看上姚小姐,不知最后谁能抱得美人归。
但可以确定的是,晋阳郡王一直冷冷清清,只给杜贵妃面子问一嘴姚小姐,实际无心任何一朵娇花,倒是可以争取。
他今年二十有一,不问风月更无心男女之情,家世品性无可挑剔,前途坦荡锦绣,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婿。
听说陛下已经下达最后通牒,他再不配合贵妃相看,就要强行为他赐婚。
宴会散去,诸人三五成团,借着游览园林为由,想法子接近晋阳郡王。
而她们苦苦寻找的人,却在竹林遮掩下,走进后殿。
殿宇轩昂,雕花红木门后,别有天地。
裴承聿负手而立,薄透窗纱后的楠木床,姚雪乔面目苍白躺着,柔弱得像是经雨后凋零的玉兰花。
“她什么病?”
他坐回梨花木圈椅中,接过一盏热茶,热气腾起,熏染他的眉目,冲淡几分冷清和漠然。
太医如实回答:“姚小姐脉象散乱,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与常人无异。”
得贵妃嘱托,务必要照看好姚小姐,太医不敢马虎,前前后后诊脉三四次,一次一个样。
裴承聿姿态闲适,慢悠悠拂开热气,听出弦外之音。
“她在装病。”
太医心中的猜疑被他果决地说出来,楞了一下,但还是不敢妄下决断:“不过有些病引发的病症确实诡谲多变。听她的侍女说,她从十四岁起便时常晕倒,除此之外并无大碍。听着像是气血亏损……”
“去禀告贵妃,她身患绝症,活不过二十。”
裴承聿半个字也没听进去,起身推门,向着床上的人走去。
……
殿内金兽熏炉中溢出白檀轻烟缕缕,暗香浮动。
如意幡坠下,月色帐幔因风吹动,拂过姚雪乔的鼻尖。
她悠然转醒,望着帐顶,装晕装好好的,太医按住她的手腕把脉,一来二去给她把睡着了。
晋阳郡王手上那道伤疤横亘在她脑海里,她万万不敢和他打上照面,真想插翅飞回家中,销毁那柄短剑,从此闭门不出。
“秋意。”
迟迟无人应答。
装病的招式屡试不爽,大夫诊出心疾后只会用些滋补的药打发她,再有细心的会叫走秋意,询问她的病情酌情另开药方。
这次应该也是如此。
她只能安心等秋意回来,漫无边际想着晋阳郡王认出她的后果,后颈发凉,往被子里缩了缩。
忽然发觉身上的交领上襦略有松散,怪怨自己睡觉不老实,连小衣都被扯出一截,红着脸埋在被子里整理。
倏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沉稳平缓,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