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6不懂人类的俗语:“嗯。”
它见宿主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心虚地挠挠小爪子。
宿主会怪它绑定了自己吗,可是那是主神世界给886的任务……
一人一统心思各异,走廊却忽然传来脚步声。
雪枕还以为是同样出来透气的客人,哪料到那人步履不停,径直朝他的方向走来。
?
雪枕手腕还搭在栏杆上,回过头。
淡淡的甘松香味弥漫开来。
一个棕色卷发,灰蓝色眼睛的英俊男生直勾勾地盯着他。
男生很高,比雪枕高出一个头还多,宽肩,骨架大,西服下隐隐可见迸发的肌肉线条。
西服面料和配饰很讲究,看得出经过精心搭配。可惜领口被暴力扯开,还崩掉了第一颗扣子,露出晒成小麦色的脖颈。
眉眼英俊,却难掩戾气,还带了一枚亮闪闪的耳骨钉。
之所以说是男生而不是男人,只因为这人看着异常莽撞,青涩气也重。
肉眼可见是个刺头。
还是个叛逆少年。
而这个叛逆少年正一脸不满地看着雪枕。
雪枕/886:?
一人一统尚未明白情况,就听见来人沉沉开口:“为什么拒绝我的邀请?”
音色倒也称得上低沉悦耳,可惜说出来的话实在不好听。
“你想傍齐家?想当齐绥川的小男朋友?”
见雪枕不明所以地眨眼,高大男生更生气了。
程誓的确很生气。
本来他是不打算来这个劳什子慈善晚宴的,尤其是在听闻是齐绥川牵头举办之后。
程家跟齐家算是十几年的老对头,他是独子,自然也免不了被人抖擞出来和齐绥川做比较。
尤其是齐绥川大他四岁,天生沉稳冷漠,有经商天赋,又早早进入公司历练。
珠玉在前,他这个程家少爷再怎么想表现自己,也只能得到外人一个假惺惺的“其子肖父”的评价。
程誓本来就不喜欢进公司,他更喜欢极限运动,尤其是赛车滑雪一类,哪里危险就往哪里钻。
旁人都知晓程誓看不惯齐绥川,觉得他虚伪,自然也不会在他面前替齐绥川。
所以这是第一次有人敢拒绝他,还是打着投奔齐绥川的意思。
因而,程誓听姑姑说,唐贾也要带继子来参加晚宴,第一时刻就推掉邀约过来了。
程誓紧紧盯着面前黑发少年那张漂亮懵懂的脸。眉头紧锁。
几天不见,唐雪枕已经长这个样了吗?
少年无疑生了张秀气异常的脸,五官精致,很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
黛眉,眼型偏圆,乌黑的眼珠水盈盈的,硬生生把上挑眼尾带出来的妩媚压下去,满是纯稚的青涩。
皮肤非常白,脸颊又有些婴儿肥,覆着浅荷色的淡粉。
此刻他瞪圆眼睛,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头顶的呆毛都要炸开来。
他好像很怕自己。
程誓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这个念头。
原本伸出的,打算攥住唐雪枕肩膀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放下,转而圈住他细伶伶的腕骨。
程誓的力道已经放轻,哪料到他还是惊呼出声。
“疼……”
手腕被狠狠捏住,挣脱不开,反倒被攥得更紧。
雪枕拧着眉,眼底很快也湿润了。
这人怎么上来就动手动脚!
程誓也吃了一惊。
他疑惑地看看自己掌心圈住的细白腕子,又看看唐雪枕泛红的眼圈,一愣神,下意识放开手。
粗糙如他,哪记得自己常做锻炼,还请来格斗冠军教授自己小技巧,而唐雪枕只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少爷。
哪怕程誓觉得已经放轻的力道,对唐雪枕来说也很重了。
“你……”
“为什么打我?”
雪枕和程誓同时开口,后者脸色带了一丝犹疑,雪枕则皱起鼻尖:“为什么?”
他皮肤白,眼圈周围的薄粉就非常明显,衬得眼睛黑白分明。
语气也是软软的,不像是控告,只让人觉得委屈得很。
程誓登时就忘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也没想明白,自己就是捏了一下唐雪枕的手,怎么就变成了打人。
可看唐雪枕的样子,又着实是委屈极了。
“你别哭。”
程誓咬着牙,硬生生压下没发出来的火气:“我不是要打你。”
要是有跟班在这里,定然会瞪大眼睛。
小霸王程誓何时露出过这种忍耐的表情还有些手忙脚乱的安慰。
雪枕兀自红着眼。
“你看。”
他伸出被程誓捏红的手腕,指着那一圈手印:“都红了。”
程誓低头。
几个深色指印落在雪白的腕子上,被肤色映衬得格外明显。
怎么就娇气成这样?
程誓张了张嘴,刚想反问唐雪枕,就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
“你……算了。”
程誓憋了一脑门火,听见姑姑意有所指的时候更是要爆发,哪料到还没发难,唐雪枕就自己吧哒吧哒要掉眼泪了。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再追究,反而显得他是什么恃强凌弱的坏人。
雪枕却不打算放过程誓。
“你真讨厌,”他皱起鼻尖,漂亮的脸上写满拒绝:“我讨厌你。”
雪枕声音不大,带着点颤音,像自己嘀嘀咕咕,说出来的内容却直插程誓脑门。
讨厌?
程誓脸一黑。
唐雪枕凭什么讨厌他?
“为什么讨厌我?”
程誓活像是幼儿园捉弄女生被打的男生,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他想到姑姑的话,怀疑是唐贾那个老东西告诉唐雪枕,要他多亲近齐家而不是程家,从而导致雪枕拒绝自己。
“因为你喜欢齐绥川?”
程誓把齐绥川视为假想敌已久,第一时刻就想到这人,十分恼火。
哪料到唐雪枕也只是淡淡看他一眼,眼尾发红:“你们都很讨厌。”
程誓:……
他一瞬间不知道是该惊喜唐雪枕不是因为齐绥川讨厌自己,而是该思考如何扭转唐雪枕对自己的印象。
晚风微凉,温度似乎也降了些。
雪枕不和程誓多说,拧着眉头走开,临了,还装了他一下。
程誓在空荡荡的阳台站了一会,表情错愕地像是被主人丢掉的大狗,咬着牵引绳不知道去哪。
没一会,他也追了上去。
“你等等……!”
程誓三步作两步。
跑动带出来的风把阳台门边的厚重窗帘掀起半点。
此时阳台空无一人,也没有人观察到窗帘后面透出点光,似乎有什么人在后头。
微光很快随着窗帘摆动的停下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