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遥想打个电话解释，又怕宋昱辰正在气头上，一边开车一边讲电话情绪激动恐怕会出事故，便按捺住了，他迅速回到了自己车上，往宋宅的方向驶去。

从来不觉得红灯如此漫长，今天却仿佛老天爷都在跟他作对，每到一个路口亮的都是红灯。他咬紧牙等待着，只觉得心头的焦躁像野火一样越烧越旺。好不容易回到了宋宅，他看到车库里宋昱辰的车子已经安然停放好了，便松了一口气，赶紧往主宅二楼跑去。

赵婶今天不在，家里安静得很，他来到最角落的房间前，房门紧闭着，门缝下面没有光亮，一片漆黑。他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小辰，我可以进去吗？”

没有回应。他不等再一次询问，便推开了门。

屋里没有开灯，走廊的灯光从敞开的门照射进来，将屋内浅浅照亮。宋昱辰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他的后背微微颤动着，像是在哭。

黎知遥赶紧坐在他旁边，一手圈过他的肩，低声安抚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不哭了好吗？”

尽管知道都是误会，他却还是习惯了先道歉。

宋昱辰听到“对不起”，身子又是一颤，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泪痕已经是满脸都是，“这就是你冷静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吗？”

黎知遥的脑子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这就是你所选择的未来吗？”宋昱辰的声音里满是心灰意冷，“不能和我见面，却可以和她见面是吗？”

黎知遥这才知道，这误会大了。

“不是不是不是。”他连连否认，“今天的事只是巧合，她说要出国留学想当面跟我道歉我才跟她见面的。”

宋昱辰望着他，没有说话，原本明亮澄澈的双眸现在如同一泓破碎的月下清泉，带着隐忍的痛楚。

黎知遥看得心疼，伸手去擦他的泪，“对不起，最近总是让你哭。你是不是瘦了？没有好好吃饭吗？”

“我想你。”

话刚出口，眼泪又掉下来，落在黎知遥的手指上，带着思念的余热。

“我也想你。”

他倾身去吻宋昱辰眼角的泪，眼泪的味道并没有那么苦涩，浸润了他干燥的唇，将他的吻也变得湿润柔软。他蜻蜓点水，将宋昱辰脸上的泪痕都吻遍了，还是觉得不足够，又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去舔舐他的下唇，方才因愤怒而咬破的位置现在已经凝结成浅浅的血痂。黎知遥以自己的双唇温柔地触碰着，血的味道连同泪水一同在他的口腔里蔓延。

“你做好决定了吗？”

“嗯。”

昏暗的光线里，两人的目光相遇、纠缠，就连空气也屏息以待，等一个答案。

“我想和你走下去。”黎知遥目光坚定，“我要和你走下去，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