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喜欢缠着她,还喜欢参加集会尤其是每次气鼓鼓的回来。
“娘。”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恍惚间柳泽羽的脚步一顿。
很快便又反应了过来,继续向前走去。
李程凌不知该怎么与母亲开口,
妹妹死后,族老想像往日那般耀武扬威,
都被打了一通,
更有甚者,母亲借助治疗的名头又将人收拾了一番。
父亲长时间的昏迷,那些族老们便将求助的信一封封的送到自己这里。
他知晓族老们更喜欢自己而非妹妹,
可也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事,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一视同仁,
更何况有自己护着,谁敢议论半分。
他们那日的上门,
虽说确实不妥,
但也是为了李家的未来考虑。
族中那么多小孩,还有些那些学问好的堂兄弟,
他们的荣辱门楣关系着李家的未来。
可是娘也没做错什么,
妹妹死的那般惨烈,归根到底也是他无法支撑起家族,
才会落得这般田地。
可为何错的是他,受苦的确是旁人。
两方好似都没错,夹在中间的李程凌不知自己到底该作何反应。
看着眼前的母亲没有停留,
李程凌也只得在身后默默的跟着。
他有多久没有和母亲好好的聊天了,
李府弥漫着死寂,
他知晓母亲与柳家的关系并不好,
这几日的母亲时常不在家中,
即使是在京中,母亲独自在外居住总是不安全的,
而且,他想与母亲聊一聊,
总会有办法的,不能让这根刺一直扎在这里,
会腐烂,生疮。
只有将刺拔去,伤口才会开始愈合。
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一条船上,
那是,他送给妹妹的礼物。
“进来吧。”
柳泽羽对着身后的儿子说到,
“进来说。”
看着面前踌躇不安的儿子,
“这是你为疏玥准备的及笄礼。”
“倒是瞒着我与你父亲。”
“也太惯着疏玥那丫头了。”
“总是这么宠着她,她会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娘!”
李程凌听着这宛如家常一般的话,
心中有些不知名的惶恐,
这样的语气,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了,程凌。”
“你又给疏玥那丫头添什么麻烦了。”
李程凌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柳泽羽在船舱中继续转着,抚摸着女儿的妆台,
挑选着簪子,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
“可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
“程凌,”
柳泽羽一句一顿到,
“你也无法将这件事从心中抹平。”
她把玩着妆匣里的首饰,像是在挑选一把趁手的兵器、
李程凌沉默了,
刚刚那些话,那些粉饰太平,欲盖弥彰的话,
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程凌,所有人都说疏玥是错的。”
“她们在说,顺国公的这门婚事,是李家高攀。”
这段时日以来,即便到妹妹下葬,周围这样的话语也不在少数,
“顺国公虽说年岁大了些,可相貌丰神俊朗,仪表堂堂。”
“手握的权柄,不是李家这种形单影只的家族可以想的。”
“更何况李大人对那小女也不算薄,更别说。”
一旁悄悄议论的人看到了李程凌,
悄悄的提醒着一旁的伙伴。
“李公子。”
行礼后,下人们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莫说外人,李府内部都对疏玥这事议论纷纷。
但却又默契的缄默不言,
那日血腥的场景,为故事平添了几分鬼神色彩,
流传最广的一个版本便是,
欲壑难填的李家女,被妖魔蛊惑上身,
醒来的厉鬼做出这般疯狂的举动。
“若是疏玥这次忍让了。”
“便会拥有李家的后盾,你若是入仕一起为疏玥撑腰。”
“李家的富贵,疏玥所求的荣华。”
“会是一段佳话。”
“甚至于根本谈不上忍让。”
“无理取闹的是我们。”
“李家这么多年的努力,你那些堂兄的仕途,都被连累了。”
“所以族老的怨恨,是应该的。”
柳泽羽平静的诉说着,这些在众人眼中的真理,
这些事实的真相。
“你是对的程凌。”
她没有辩驳,或者说,她从来都认为没有辩驳的必要。
“程凌,你没有错。”
“只是你的母亲,你的妹妹可能是两个疯子。”
“疏玥不愧是我的孩子,像我。”
“你是一个好孩子,母亲不想连累你。”
“夹在这么多人中间,累了吧。”
“只是,”
柳泽羽温柔的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儿子,
他虽说不喜读书,总是招猫逗狗的,
可是个心软善良的好孩子,
“让你失望了。”
李程凌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