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极力的阻拦着,
为什么,
他们不是求财吗,
财已经有了,
不是已经要走了吗。
为何还要对着她们下手。
陆映辰跪坐在了递上,
手在不停的颤抖,
她想求家族庇佑,
求过神佛保佑。
十几年前,
哪怕跪遍了京城,
点了无数的香火。
没有一家愿意施以援手,
没有一位神明愿意撇眼。
此时的她好像感知不到任何的事情了,
身体好玄妙,
好像有人在操控她的身体一般。
她轻轻的放开宋暮晚,看着从她不远处经过的马匹,
扔出了手中的匕首。
“扔的挺准的啊。”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穆玄礼的声音,
就这么抢到了一匹马,
一柄刀。
许久没有上过马了,
十年,还是二十年了,
她不记得。
但身体此刻却好像记得怎么去使用,
策马狂奔,
劫匪也不过刚刚摆脱那批难缠的人,
血流尽了,
也没人阻止她们。
不知哪来的力气,
陆映辰尽可能的将他们撞倒在地,
实在不行,就直接用刀刺伤,
劫匪怀中的幼童也不会乖乖的听话,
尽可能的反抗。
接近后,
陆映辰就将孩子尽量平稳的扔下马,
她身上的血越来越多,
却感受不到疼痛,
自己的,敌人的。
北风呼啸,月上枝头。
前面,前面还有人。
陆映辰的视线逐渐模糊,
不能将让人被抓走。
“啊!”
陆映辰与劫匪的首领相撞,
二人全部都落下马。
不远处商队的护卫也追了上来,
训练有素的马匹准备带着劫掠的银钱返航。
看着倒地的江漱阳与陆映辰,
首领心中的怒气更胜,
“去宰了那个小崽子,还有那个昏过去的女的。”
几个小崽子害他们损失这么大,
不能轻饶,首领则是去拿起队员散落的财宝。
准备着撤离。
血战中的陆映辰,护着身后的江漱阳,
让她躲藏起来。
许是这里的尸骨感受到了陆映辰的不甘,
感受到了她的愤怒,
曾经求神拜佛所苦求不得的神迹,
在此刻,
四周燃起了像是来自地狱的焰火,
四散在陆映辰的周围,
在看到远方过来的侍卫之时,
她想要去摸怀中的香囊,
不知何时的混战中,
早已消失不见。
真好,
陆映辰想到,
也许上天都在帮她,
今晚的衍舟恰好不在,
她没有在这里真的太好了。
只是可惜,
没能去看一眼北疆的星星,
不过,
这里的天空,
大抵是差不多的吧。
好像有人在叫她。
她奋力的睁开双眼,
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的躯体像是成为这些焰火的一部分。
直至另一位红衣女鬼的来临。
赵衍舟看着满地的鲜血与倒下的娘亲。
身体的高热还未完全散去,
与母亲的不同,
此刻的赵衍舟招招凌厉,
恨不得将人送上绝路。
她没有呼喊,就只是沉默的将所有的对手送入绝境。
等待着伪装成侍卫的商队来临时,
所有的劫匪都拿着为数不多的财宝逃跑。
赵衍舟想要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郑侍卫暗中摇了摇头,
赵衍舟知道,
即使要追过去,即使将他们杀干净也不是现在。
她看着倒地不起的娘亲,
却死死的握着自己的刀柄。
不能哭,
现在不能哭。
离北疆,还有一段时日,
她会看着队伍中受伤的人,
看着许多面色苍白的人,
不能哭,
她们现在做不起逃兵,
这里离城池很近,
若是这些衙役前去报信,
她们都得死。
赵衍舟就那么拿着刀剑,
看着家人匆忙的上千,
看着前去问商队要疗伤的药物,
看着江泽庭与官差的协商。
她就那么看着,
仿佛此刻置身事外。
周围的火焰没有停歇,
煞白的脸色与满身的红衣,
所有人都静默的从她身旁走去。
此刻所有人都眼神,
都像是再看一个怪物,
自己的娘亲生死未卜,
她就这么置身事外。
所有人好像都遗忘了她,
他们协商着回了营地,
商队与官差好像没有发生过龃龉,
竟然连带着给那些监下囚好脸色,
所有人都在篝火旁,
互助,疗伤,
讨论这接下来的计划,
只有赵衍舟一人在那几里开外的地方,
在那阴暗幽深的地方,
月光照到她的身上,
“怪物。”
其中衙役说着,
所有人都沉默的没有看着那个方向。
“绝对是一个怪物。”
赵衍舟静静的站着,对着这明亮的月色,
举起来自己拿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