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么爱贫嘴,可别把蒲迎带坏了。”棠海又恢复了平日里温和的模样。
“不会的不会的,师祖,师父待我好,我能分清是非。”蒲迎连连摆手,生怕炬归给棠海留下不好的印象。
炬归又往蒲迎后脑勺拍了一下。
这傻孩子,话也听不懂,一句玩笑话怎么还当真了。
炬归打着哈哈,护犊子似的往蒲迎面前一站,道:“蒲迎脑瓜子笨,一根筋,不知道师父你开玩笑呢。”
棠海瞥他一眼,好笑道:“这么护着,还怕我欺负他不成?是个老实的好孩子,你可养好了,到时候没带到我面前可算你没尽好师父的责任。”
“那是那是。”炬归笑开了花。棠海这么说就是认可蒲迎了,到时候蒲迎进《山鬼册》定然是毫无压力。
笑完后炬归很不识时务地补了一句:“不过师父,你不也护在师弟跟前……”
棠海一个冷眼把话堵了回去。
丹木这才发现棠海此时也是一个护犊子的形象,和炬归没什么两样。
他有些不自在地开口:“棠海,我不用。”
“嚯。”炬归惊呼一声,惹得三人都看了过去。
“怎么了?”棠海问。
“没事没事。”炬归忙摆手,心里直嘀咕:小师弟厉害啊,还敢直呼师父名讳,我记得师弟很小的时候总是缠着叫师父啊,现在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师父还真是纵容这个小师弟。
丹木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
棠海知道炬归在惊什么,但他没点破,又问道:“你带蒲迎来做什么?”
“我观天有异象,金凤落在北迦山,于是便想带蒲迎来碰碰运气。”炬归正色道。
“嗯。既然碰到了,同行也是好的。”棠海道。
“师父你们也?”炬归试探地问道。
若是棠海算出来的,定是要带丹木来寻法器,师父比他算得准,保不齐这次要空手而归了。
“顺带看看。”棠海笑笑。
炬归抹了把额上的汗。顺带就好顺带就好,不然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师父,我看你和师弟是从陈村长宅子的方向来的,是去除祟了吗?”
“有什么问你师弟就好了,我带他下山历练。”棠海把问题抛给了丹木。
“是去除祟的。”丹木指指躲在后面的季江盛和郑兰儿,道:“他们是碰巧遇上的,我们近日都在陈平柱宅中,无暇分身,拜托他们帮忙留意村中其他怨灵。”
“原来是这样。”炬归挥挥手收起他那把伞,朝两人抱拳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道长,我们……能走了吗?”郑兰儿弱弱出声,强装镇定问道。
鬼怕道士是本能,被四个道士围着更是恐怖,丹木看两人脸色都不好,就让两人先走了。
两人走后,炬归神秘兮兮地凑近丹木,道:“那你们一定没听过村子里的奇闻轶事吧。”
丹木摇摇头。他们近日都在陈平柱家中,没出来了解过村子的风土人情。
炬归一拍手,道:“刚打听到一家好吃的酒楼,走,师兄请客,刚好跟你说说我们这些天的收获,说不准对你有用呢!”
四人两两并排来到了炬归口中那家好吃的酒楼,“来客斋”三个大字明晃晃挂在上面。
“……”还没进去丹木已经有点没胃口了。原来楼的原型在这儿啊。
路上他从棠海口中得知,炬归师兄隐居是假,游山玩水是真,尝过饭菜之后丹木相信确有此事了。
刚刚安柔已经招待过他和棠海,丹木并不是很饿,但架不住那盘裹满酱汁的鸡翅太好吃,他在定天山都没吃过这样的美味,不知不觉中,他边听炬归绘声绘色地描述村中乐事,边夹了一个又一个。
来客斋饭菜量很足,蒲迎和棠海似乎对那盘鸡翅并不感兴趣,全进了丹木和炬归的嘴里,两人的碟中肉眼可见地堆起了小山。
“刚刚讲的那些啊,都是小事情,活跃气氛的,师弟,接下来这件你可得好好听,是陈平柱那一家的事。”炬归放下筷子,端起手边蒲迎递来的水大喝几口。
丹木也放下筷子,点点头认真听了起来。
“我和蒲迎在来陈家村的路上碰到了一路人,打探之后才知道都是陈家的男人,外出务工完往回赶呢,他们有五六辆马车,不过人却没那么多,我觉得不对劲啊,但都说闲事少管,向他们讨了水之后我和蒲迎就先走了。”
棠海也吃完了,把水推到丹木跟前,道:“小丹木,喝水。”
丹木听话地喝完,再抬眼发现炬归神色古怪,张着的嘴也卡壳了。
“师兄?”丹木出声提醒。
“啊?哦哦,”炬归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师父对你还是这么好。”
丹木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从前棠海就偏心,炬归老拿这事开玩笑,说棠海就是喜欢长得最好看的,这么养着都快给丹木养成自己的小媳妇了。
丹木开始还总辩解,说得多了就麻木了,不管炬归怎么和他开玩笑,他都点头认可,原以为这样炬归就能放过他,可炬归却乐此不疲。
“我接着讲,”炬归清清嗓,“后来在一处旅馆,我们又碰上了,你猜怎么着,我无意间发现,其中一个马车里坐了三四个女人,都是昏迷的!”
丹木手指抖了一下。这和安柔带他看到的情况一样,这些男人不是出去务工了,是出去虏人了吧。
可他们为何要虏这么多女孩来?
“这群家伙指定没安好心,要不是山鬼不能改他人因果,我就上去了!”炬归作势挥了挥拳,“还有还有,这村里小孩唱的都是什么童谣,怪阴森的,听着像是陈家那边的事,师弟,你可得留意啊,那宅子,凶得很。”
丹木立马想起了刚进村时差点撞上的那几个小孩,唱的什么来着?陈家的新娘貌若仙……还有什么他记不清了。
“多谢师兄指点。”丹木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