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宁霂也是无法反驳。
“好好养病,不许再吓我了,听到没。”宁霂最后说。
“遵命,霂宝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但只要宁霂还坚定,他也不会轻易放手的。
慕言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证实确实现在没什么事了,但还是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可他怎么也不想继续住院,总觉得只要还住在医院,宁霂始终不能真正放心下来。
所以最后在他的一再保证下,且答应一周来医院复查一次后,被允许暂时出院了。
听到慕言能出院了,宁霂先回了趟家把车开了过来,刚找到停车位就接到了徐女士的电话。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接通了,“徐女士,怎么了?”
“宝宝啊。”徐女士听起来心情应该不错,“你之前说那个节目,第一期是已经录过了吗?”
“嗯,上周录过了。”宁霂侧着头用肩膀夹着手机下了车。
“哎呀,我的宝贝要成大明星了。”徐女士笑着说,“录节目感觉怎么样?紧张吗?是不是好多人拍你们?”
“什么大明星啊,就是个普通的节目,而且我们都是素人,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徐女士的声音对于宁霂来说是有镇定效果的,原本还焦急的心情立刻因为这几句话而放松下来了。
“我儿子可是当代最伟大的画家之一,怎么就是素人了。你要和他们说啊,你可是名人,是最棒的,是我的大宝贝。”徐女士夸宁霂的话这些年都没变,但他每次听到还是会觉得开心。
“徐女士今天有什么事啊?”宁霂略带着笑容问。
“没事啊,就是想你了。”徐女士说。
“我也想你了。”宁霂说。
话音刚落就被人从身后拉了一个踉跄。
“你想谁了?”慕言冷冷地说。
宁霂立刻反应过来慕言这是吃醋了,但还是淡定地对电话里的徐女士说:“我晚点再打给你。”
而徐女士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慕言的话了,非常爽快地挂了电话,“好哒宝宝。”
“说啊,你想谁了。”没有了刚刚的咄咄逼人,现在慕言只剩下委屈了。
宁霂还是有更好的选择吧。
“当然是想最重要的人啦。”宁霂轻描淡写地说。
慕言的心“咯噔”了一下。
“没有她就没有我啊。”宁霂还在继续说,“怎么可能不重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住院,慕言的张扬削减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不安,“比我重要吗?”小心翼翼地问出口的话实在和他不配。
宁霂的心抽动了一下,他的慕宝宝,不适合这种表情,“和你差不多重要吧。”
在慕言说话之前他用食指止住了动作,“徐女士,和你差不多重要,地位再低点她可要提刀来砍了我们俩了。”
虽然是闹了个乌龙,但慕言却非常认真地说:“只能徐女士一个人比我地位高。好吧……再加上你爸一个,我必须是前三。”
“那肯定的,慕宝宝就是我生命中前三最重要的。”宁霂接过慕言手上的行李,顺便在他手上亲了一下。
即使是前三,慕言还是很开心,“走吧。”
“你暂时先住我家吧,我好照顾你,要不你一个人在宿舍我不放心。”上车后,宁霂爬到副驾驶,帮慕言把安全带系好。
“我有舍友……”慕言刚说了几个字,就对上了宁霂在他胸前抬头看他的脸。于是乎,后面的话直接被咽了下去。
“你是有舍友,可你也有男朋友。”宁霂系好自己的安全带,“所以拜托你,在这种时候,还是多依赖一下你的男朋友。”
而慕言确实是没想过这种事,身边也没有过这种可以让他依赖的人。慕父虽然对他很好,但毕竟是个单亲父亲,又忙着自己的事业,很多时候在一些细节上是没那么注意的。而其他人……
那就更没有了。
霎那间,他又想起高中时的片段。
徐女士拉了拉宁霂有些卷起来的校服外套。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但他却记到现在。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就没有人给他做过这么简单的动作。
如果他的衣服出了什么问题,慕父可能都不会注意到,就算看到了也只会口头上提醒他一句,不会自己动手。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所以一直到看到徐女士的那个动作,他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没有问题可能就是问题本身。
依赖吗……
或许,真的可以。
宁霂不知道慕言怎么就沉默了,但他偶尔会进入这种状态他是知道的,所以也就没催促他说话。
一路无言到宁霂家,在车停下后慕言才开口:“真的可以吗?”
“嗯?”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宁霂已经忘了之前说的是什么。
“真的可以依赖你吗?”慕言看着宁霂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不行?”宁霂是确实没理解慕言的问题。
“不知道啊。”慕言笑了出来,“那要是我比你想象中更~~加依赖你,你会不会烦我?”
“我自己说的为什么会烦?”宁霂是真的搞不懂慕言的脑回路了。
“说定了。”慕言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宁霂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配合这个幼稚的动作,勾了上去,“永远不会觉得慕宝宝烦。”
慕言这下满意了,看着慕言的眼神都仿佛充满了小星星。
宁霂没忍住,拉过慕言轻轻接了个吻。
轻到仿佛没有发生过。
虽然宁霂确实没有像慕言以为的离开他,可其他方面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
比如照顾慕言像照顾瓷娃娃似的,生怕他被碰到磕到,会给心脏造成负担。就不要说做饭打扫卫生这种事了,就连慕言想喝口水,都是直接被端到他面前的。
出院后的几天,除了上厕所这种事需要慕言自己亲力亲为之外,其他一切大小事务都被宁霂一手包办了,运动量还不如在医院的时候大。
在第五天的时候,慕言终于忍不下去了。也许有人可以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当残废,但他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二十一岁少年,实在是不怎么能接受被捆绑在床上。
况且宁霂还不让他做床上运动。
趁着宁霂出门去买菜,慕言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前前后后躺了一个多星期,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僵硬了,筋肉都拧在了一起,反正就是怎么都不舒服。
而在他躺着的这段时间里,柳市的气温也急速下降进入了初冬,不能站在阳台上,慕言站在落地窗前做了一套拉伸。几分钟后,他终于觉得自己的筋骨松开了一点,至少他不觉得自己宛如一个风烛残年的八十岁老头。
第二件事,他去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之前还不理解宁霂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在家里装浴缸,但现在他是完全理解了。
躺进热水的一瞬间,慕言“呼”地呼出一口气。
大老板果然会享受。
这和在宿舍洗的3分钟的战斗澡完全不一样,确实是一种享受啊。
当代人每天都处理着过多的信息,每一个碎片时间都被运用到玲离尽致,且不能单一地做一件事。但慕言却把所有的事抛在了脑后,躺在浴缸里闭上了眼睛。
在这一刻他是确实的放松,脑袋里不仅仅没有烦人的思绪,而是空空的什么都不复存在。
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只是享受着现在身体上的舒服感觉。
“舒服……”慕言呢喃出声。
“舒服吗?”冷冰冰地声音仿佛一道冰刀,劈过热腾腾地热水,直接打到慕言的心上。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脸讪笑,“你回来了?这么快。”
“太快了是吧,都不够你再做点什么。”宁霂一脸冷漠地靠在浴室门边。
“我就是泡个澡。”慕言陪着笑脸说。
“你万一又晕了呢?我不在,你死……”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宁霂已经哽咽了。
慕言“哗”的一下站起身,拿过毛巾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痕,接着一脚迈出浴缸,“我好得很,完全一丁点都没有要死……”慕言轻咳了一声,“的迹象。”
“这是你说的,还是我说的,还是你主治医师说的?”宁霂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哄骗,直接反问了回去。
“不管是谁说的,总之是有人说的,不是吗?”慕言轻轻地在宁霂的脖子上吸了一下。
“少来。”宁霂这次是铁了心了油盐不进,怎么都不让慕言糊弄过去,“回床上躺着去。”
“大老板,我快躺成废人了,照顾人也不是你这么照顾的啊。”慕言抱着宁霂撒娇,但同时也被抱着往卧室的方向走。
“我这不叫照顾人,叫照顾病人。”宁霂虽然想把慕言抱起来,但对方即使住了个院也比他结实不少,他也确实抱不起来。
宁霂下定决心等慕言好了,一定要去健身房练肌肉,怎么也要把慕言抱起来才行。想到慕言那么轻松就把自己抱起来了,他多少有些不甘心。其实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男人的坚持。
“我不是病人了,医生都答应让我出院了,我怎么还是病人?”慕言在宁霂脖颈间磨蹭,呼吸尽数喷在宁霂的脖子和肩膀上。
两个人都忍了好几天了,即使是这么小的动作,也瞬间让气氛暧昧了起来。
走到床边,慕言拉着宁霂一起倒了下去。
还没反应过来,宁霂就被猛地吻住了。慕言吻得来势汹汹,像是恨不得直接把宁霂拆入腹中。
宁霂自己本身也憋了好几天了,属于不用慕言怎么诱惑都能自己缴械,更何况被身经百战的烟哥有意挑逗。
第一发去的很快,宁霂紧抱着慕言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吐露出他现在激动的心情。
“白日宣淫啊,烟哥。”宁霂的声音也颤抖着。
“还没结束呢。”慕言一个翻身把宁霂压在了下面。
“不行,你身体受不了。”宁霂抓住慕言往下探的手。
“宁霂,我真的没事了,你再逼我吃素,我可要咬人了。”慕言凶巴巴地说。“我饿了要吃饭。”
“我去给你做。”宁霂推了推慕言,但对方纹丝不动。
“别和我装傻,你知道我要吃的是什么。”慕言一点不买账,把人压得死死的。
可宁霂也很坚持,“不行,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激烈运动。”
慕言吻了吻宁霂的耳垂,“那做些不激烈的也行,我可是很随和的。”
“没看出来。”宁霂的耳垂已经变得红彤彤了,脸上也泛起了红晕。“真的不行,要不……我来……”
“不行。”慕言斩钉截铁地拒绝,“轮到我了。”说着他“啧”了一声,“大老板插队可是不好的行为。”
“你身体……”
但话被打断了。
“今天我要是没做到进医院,以后都不许再提这事了。” 慕言利用体重的优势压得下面的人丝毫没有挣扎的余地。
“进医院了怎么办!”宁霂也仿佛崩溃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等着慕言,“怎么办?我不能再经历一次了。慕言,我不能。”
慕言低下身抱住怀里的人,“对不起,不会再让你经历了。对不起,宁……”在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什么称呼才是恰当的,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对不起,擦掉宁霂眼角滑下的泪痕。
“我不要对不起……”宁霂的眼泪不是嚎啕大哭的眼泪,而是润物细无声的眼泪。
杀伤力反而更大了。
“你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你。”慕言的心疼再次席卷而来。
“我要你,好好地,陪我,一直到,最后一天。”宁霂看着慕言说。
慕言立刻泛出了泪花,“我就在这,我会陪你,到最后一天。”
“我不是说今天明天,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我们白发苍苍,那时候才可以。”宁霂固执地瞪着慕言的眼睛一字一字说。
“我……”这次慕言不敢再轻易说出答应。
因为他看到了宁霂眼神里的认真。
所以话到口边的甜言蜜语立刻转了个弯,“……尽量。宝宝,我尽量,陪你走到白发苍苍。”
宁霂点了点头,“我要的只是一个保证,你会努力,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