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会不会是他用了什么黑魔法武器?”
“作为斯莱特林院长,我已经带头将他的宿舍搜过一遍了,什么都没有发现。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校长亲自去检查一遍。事实上,目前没有任何线索指向多洛霍夫,除了你一个人的‘看到’。而出于对你的保护,我们不能说出你的‘看到’。所以,我这个院长,只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把一个学生的宿舍翻了个底朝天。”
斯内普是不是因此受到了校外纯血势力的不小压力啊,怨气颇重。
“那您有什么看法呢?以您的观察与分析来看,这个黑魔法攻击来自于……?”
斯内普质问她:“你先说清楚,你的感知,究竟精准到了什么地步?你说过,可以看到每个巫师的魔力光团。那么,当时多洛霍夫身处人群之中,你是如何透过重重光团、确认绝对是他发动了攻击?”
谢莉尔迟疑了:那一瞬间迸发出的黑魔法十分强烈、不容忽视,但那毕竟是极为短暂的一瞥。下一刻,她就赶紧转头对哈利射出盔甲咒,同时,自己也被没注意到旁边情况的弗雷德给一招击中了。
斯内普啧了一声,说道:“我们已经在对攻击方位的所有人挨个进行排查。”
谢莉尔点点头,目前也只能先如此了。
谢莉尔埋头收拾着虫子。过了会儿,斯内普忽然说了句:“你当时用出了盔甲咒。”
谢莉尔点点头。
“但你在比赛中从没使用过,”斯内普冷笑了一下,“是因为觉得肉搏更有趣?用魔力天赋来抗伤害,在众目睽睽之下,才更出风头、显得自己更特别?”
“不是一目了然吗,教授,”谢莉尔讶然了下,对他不遮不掩,“当我调动魔力施展魔咒的时候,就无法分神进行魔力防御了,所以这次才会受伤。至于对决的时候,我首先要保证防御力,同时伺机寻找攻击机会,赢面才更大。”
那还是谢莉尔第一次使出盔甲咒。大概她心中保护哈利的念头足够强,才侥幸地一次性成功。
“你对自己的魔力天赋一定很自得吧,觉得它很特别,觉得它让自己很重要。”
“是啊,”谢莉尔一边利落地掐虫子头,一边不在意地说,“很遗憾并非如此。”
斯内普拿出了那种圆滑、险恶的声调,说:“是啊,所以你就打算保护波特、救下救世主,好说服自己还是特别的——”
“我出手保护哈利,还需要理由吗?”
谢莉尔皱起眉头,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变着法儿地想要激怒她?可是,为什么呢。
发现对谢莉尔的攻击全然无效,于是他开始攻击哈利——说哈利和他的父亲一样,如何如何糟糕。
不过是老调重弹,但谢莉尔确实开始动怒了。即便她清楚,斯内普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对于哈利受到的威胁无动于衷。
她也露出了自己生气时才会有的面无表情脸,想要他闭闭嘴,说道:“大家都说,哈利的眼睛和他的个性一样,都更像莉莉姨妈。”
莉莉的名字一落地,办公室里霎时变得凝重。
他们静静地看着对方,掂量着、探究着。
谢莉尔知道,斯内普一定痛恨自己说出这个名字、揭开他的伤疤,无论自己是否有意。他肯定在设想,怎么才能伤害到她……
但斯内普更在意的,确实是她“是否有意”——谢莉尔这种静静观察他的态度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开口了:“我讨厌你的态度,德思礼,滑不溜丢、言不由衷,每时每刻,你都无不暴露自己的软弱、冲动还有无能……就像你的母亲。是啊,她也是同样的人,我记得很清楚。”
谢莉尔猛地起身,打翻了那桶黏虫。
她瞪着他,但没有质问他,为什么会“记得”她的麻瓜母亲,他们本该毫无瓜葛。
这就是斯内普要确认的——
“所以,你知道我认识伊万斯姐妹。”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得多。
谢莉尔真想把这句话脱口而出,狠狠丢到他脸上。
不过,她强迫自己深呼吸。
“我向她提起过你的名字——作为学校里的教授。我妈妈还记得你,记得……你是莉莉姨妈学生时期的朋友。”
她仍然在克制,没有多说什么,不想真的伤害到他。
但在那轻轻的一句话下,斯内普的脸还是立刻变成了难看的、不均匀的颜色。
谢莉尔还是太年轻了,她两辈子也只活到过十五岁。她不像她自以为地擅长掩饰——她面对他那些刻意或不经意的过分言行时,总能拿出超出同龄人该有的容忍,还有她眼底若有若无的怜悯……
他开口嘲讽着佩妮。
他真的很有逼人恨他的天分。
“自己对魔法避之不及,结果生下来的女儿跑来了霍格沃茨——命运是多么会讽刺人啊,”斯内普发出嘲笑声,“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强迫自己对魔法视而不见,没错吧?一直是那样,她不会改变的,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耽误她继续把头埋进沙子里、当个拒绝真相的鸵鸟,不是吗?”
谢莉尔在那一刻恨极了。
他知道什么话可以让她痛苦,而他乐见于此。所以自己为什么还要设法保护他?
“魔法夺走了她唯一的妹妹,她为什么不可以痛恨?您又在上一场战争中失去了什么呢,教授?您的生活真有什么地方被改变了吗?依旧在任教之余,发挥着魔药天赋、获取着天才巫师的声名——”
“小心,德思礼。”斯内普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了魔杖,威胁十足。
但谢莉尔透过他的强横,品味到了他试图藏起来的惊慌。
现在,是她乐见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