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晚些时候,邓布利多来看她了。谢莉尔看着老校长,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邓布利多当时可是为了救自己,断然放弃了复活石啊!
她当时打算手快再补两剑,把复活石彻底斩碎的。没想到,最后是邓布利多自己斩碎了复活石,这个他最大的心结。
或许,这才是更棒的结果。
沐浴在邓布利多的魔力下,谢莉尔浑身暖洋洋的、很放松。他的魔力,仍像圣芒戈医院里初见时一样,磅礴、醇厚。谢莉尔向他道谢:“有您在身边,我就能感觉好多了。”
邓布利多莞尔:该是自己向你道谢。
“不然,谢莉尔,我的法力不会恢复得这么快……不仅如此,你还阻止了我,让我抵挡住了我本来无法躲开的诱惑。”
谢莉尔眨眨眼睛,决定装傻。
但邓布利多继续说了下去:“谢莉尔,你知道格兰芬多剑砍碎的是什么吗?”
“肯定是个魂器,他总是那样尖叫。”
“除魂器之外,它本身是个什么,你知道吗?”
谢莉尔从他身上捕捉到了某一种松弛的劲头,她说不上那是好是坏。她斟酌着说:“应该本身也是个很强的魔法器物?而且一定是黑魔法。”
“一定是黑魔法?你确定?”
“反正不是白魔法。”
邓布利多说了出来:“……那个戒指上面是复活石,三圣器之一。”
“是传说中战胜了死神的圣器啊……”
复活石并不能真的将人复活。
谢莉尔前世的弟弟不在这个世界上。就算他存在于这个世界,在遥远的东方出生长大了,但这个时间点,他也应该还在世间——一个在她的认知中已然死去,但实际上没有从这个世界真正“亡故”的人。
复活石的魔力挖出了她心中对亡者真实的爱与思念,但也因此暴露了,它所制造的只不过是人心的投影。
“不过,教授,我不认为它复活了任何东西。”
“我认同你的看法——它所呈现的一切,只为诱导人们自己走向死亡。”
“这应该是三圣器中最危险的一个了……那上面的魔力有一种无法直视的旋涡,而且是一种驳杂不清的颜色。”谢莉尔拧起了眉头,她当时只是看了两眼,就失去了自控力。
“那这根魔杖呢?”
邓布利多修长的手指抚过接骨木老魔杖,将它递到她面前。
谢莉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和直接说明它就是另一个圣器,有什么分别?
邓布利多却属实很平静,只是静静等待着她。
专注感受过后,谢莉尔说出来:“魔杖上的魔力十分强大,到了强横的地步……魔力光芒是浓白金色,仔细辨认、才能看到内核是红褐的……像是风吹过阳光下的接骨木花,隐约可见花下枝干。”
“啊,被你看出来是接骨木魔杖了呢,看来你已经猜到它的真实身份啦。”邓布利多狡黠道。
这和开卷考试有什么区别……
“所幸在您的手里,”谢莉尔也乐了,“因为说实在的,它和您的魔力非常搭配!”
她像是在说,他的帽子和长袍颜色有多搭。
“是吗,这倒算是意外的惊喜,不过,它的适配性本来就是很强的。”
“但您肯定是最适合的。”谢莉尔认定道。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笑得平静:“我已经老了,谢莉尔,我对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对我,都没有了期待——只有要弥补的遗憾,以及一些不能挽回的遗憾。”
谢莉尔从未见过,邓布利多何时比此刻更加坦然与真实。但她却被邓布利多这发自内心的实话深深刺痛了。
“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谢莉尔的眼里涌出泪水,“我就对您充满了期待!这个世界也对您充满了期待!”
她早就知道,邓布利多对于自己的生死,从来都是坦然的。
谢莉尔的心里升起一轮满月,盛满了她离开戈德里克山谷那晚所洒下的泪水。
“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哈利活下来,直到最后一刻——”
“不仅仅是为了哈利——我、我希望您好好活着!”
邓布利多平静地直视着她,微笑里含着苦涩的味道:“终于承认啦,谢莉尔,你那天是想救我,甚至不惜拼上自己年轻宝贵的生命。”
“是啊,”谢莉尔抬手擦自己脸上的眼泪,不顾一切地嚷嚷出来,“我当时站起来继续冲上去,心里想的就是您、全都是您!”
“好啦,别哭了,”邓布利多轻声说,“好姑娘,别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坏老头子。”
谢莉尔莞尔,轻声说:“不只我,还有很多人——光是这个房子里,就有每一个人都爱着您。”
邓布利多破天荒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他知道。
“能答应我件事吗,教授……以后,给我的每个孙子命名。”
“梅林呐,真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使命。”
一老一少都笑了。
谢莉尔把眼泪擦干净了,问:“我今后还能参与魂器的清除活动吗,教授?”
“不着急,我们已经干掉好几个了。当下最关键的,是必须尽可能确认魂器的数量。”
“您有线索?”
“事实上,我从老同事的记忆里,探查出伏地魔在学生时代对于魂器的兴趣,但那段记忆其实没有挖全,很可能还有更多信息。而那位教授有个软肋,或许可以利用——他最喜欢的学生是莉莉·伊万斯。”
谢莉尔迅速抓到了关键节点:“硬的不行,来软的?让哈利上?”
邓布利多点头,说道:“哈利是时候学大脑封闭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