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和谢莉尔一起从邓布利多办公室里出来时,已经快到熄灯宵禁时间了。
哈利执意要先将谢莉尔先回拉文克劳的塔楼。经过一段无人的走廊,哈利忽然问她:“谢莉尔,还有一块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在我体内,对吗?”
他问得如此猝不及防,谢莉尔在惊慌中没能第一时间作答。
哈利看到她的反应,心里瞬间有了答案,不由得心跳如擂鼓。他勉强压下恐慌,点了点头,说:“果然如此。”
谢莉尔如鲠在喉,问他:“你怎么……”
猜到的。
“你从我身上‘看到’了碎片,是吧?”哈利说,“而我是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
不是通过大脑封闭术。是用心。
“是的……我很早就发现了,”谢莉尔轻声说,“对不起,哈利,一直隐瞒了你。”
哈利摇了摇头,一脸歉意,说:“一直以来,你一定很辛苦……”
眼泪蒙上谢莉尔的双眼,她深吸了口气,说:“邓布利多判断,你很可能因为骨肉血复活仪式和伏地魔共享了生命。但你知道吗,这意味着他并不能真的杀了你——因为他一旦对你动手,可能只是干掉自己的灵魂碎片。”
“我也猜到,你们应该有办法……”哈利脸色依旧苍白,但露出了一点微笑,“邓布利多我不敢打包票,但如果要我送死,你可能早就带我跑了,对不对?”
谢莉尔叹了口气,说:“我还没有完全打消这个念头……”
魔法的事,没有百分百的确定。
这是她的弟弟,她的哈利,她没法完全依赖原书的剧情,用他的生命来冒险。
哈利凝视着她,说:“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但……”谢莉尔深深咬着下唇,“只要你不想面对,哈利,我就随时能带你走,让谁也照不到。”
“别给我退路了,谢莉尔。因为我并不真的能够全身而退,你其实也是知道的……”哈利放低了声音,“想想吧,到时候黑白两道都会来追我们。不幸被食死徒抓到的话,你会死,我会落得生不如死。何况,如果这场战争因为我的胆怯而错过机会、蒙受败北的结果,我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余生?再说,我也想为我的父母报仇,渴望终止他给所有人带来的痛苦。我其实有一切理由主动步入这场战争的。反而是你,谢莉尔,你之所以会加入凤凰社,起码有一半理由是因为我。”
哈利的脸上浮现出痛苦,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
“我的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了。”谢莉尔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他要说什么,立刻警告他,“你要是敢劝我躲起来,或者说出让我去远东之类的话——”
哈利却依旧拿出了耐心劝说的架势。“现在,所有魂器都已经发现了,你的感知力已经发挥了最大作用。之后的对决,实在没必要让你继续涉险——”
谢莉尔摇了摇头。
“这个魔法世界对我而言,同样有太多不能放手的人——我已经不止一次涉险,不止是为你。我不会走的,哈利。”她的声音沙哑起来,笃定到危险,“如果最后出了岔子,那也得是我抱走你的尸体。我要让自己永远记住那种感觉,然后杀穿整个巫师界,弄死每一个黑巫师。”
哈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可能失去自己——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周末到了,正是去霍格莫德村的日子。
谢莉尔和乔治约会,一起逛了两个小时。然后,乔治去找弗雷德,两人要去为魔法发明物进货新的一批原材料;谢莉尔则要去猪头酒吧和卢平汇合。
谢莉尔交代了卢平,要每天写狼人药剂观察日记,还拜托了唐克斯对他加以督促。
经过三把扫帚酒吧时,谢莉尔拐进去要用一下洗手间,罗斯默塔夫人总是把酒吧的女厕所收拾得很干净。
然而,谢莉尔在洗手间门口察觉到了老板娘的魔力,隔着一道门,诡异地半天不动。
谢莉尔用骨砂一把拉开了门,同时抢先甩出一道缴械咒。失去魔杖的罗斯默塔夫人呆呆地看着她,直到谢莉尔对她使用了摄魂取念咒,都没有反应过来——
马尔福啊马尔福……是他对可怜的罗斯默塔夫人施加了夺魂咒,让她随即攻击任一进入女厕所的霍格沃茨女学生,好将一个致命的黑魔法器物交给邓布利多。
谢莉尔很快从她的大脑中抽离出来,杖尖甩出一道绳索自动将她牢牢捆住。一个纸包从罗斯默塔夫人的手中掉落,闪动着邪恶黑魔法光泽的蛋白石项链从中滚落。
谢莉尔思索了一下,祭出一块骨砂将蛋白石项链牢牢裹住,收到自己的口袋中。接着,谢莉尔魔杖一点,变出张羊皮纸,并自动卷成了纸飞机,从女厕所的窗户一溜烟飞走了,去猪头酒吧通知卢平过来;然后魔杖又一点,厕所门锁上了,并且挂上了一张铭牌,写着“禁止使用”。
谢莉尔轻手轻脚地步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她已经感知到马尔福的魔力就躲在上面——通过罗斯默塔夫人的记忆,谢莉尔得知,马尔福从霍格沃茨逃走后,既不敢返回到伏地魔的身边,也不敢放弃被交代的任务,于是一直在霍格沃茨附近的霍格莫德村里躲藏与徘徊。
可是,谢莉尔走上二楼时,站在那里的马尔福脸色灰白地看了她一眼、原地旋转起来。
谢莉尔射出的咒语只晚了一瞬,马尔福握着个金闪闪的东西,幻影移形逃走了。
谢莉尔暗骂了声。
她明明在罗斯默塔夫人的记忆里看到他们的联络方式,自己却忘了搜身那位老板娘。但她相信,马尔福跑不远。
因为她也在罗斯默塔夫人的记忆里看到,马尔福藏在霍格莫德村中的消失柜。他一定舍不得不带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