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沈灼灼，不经常熬夜，但明显经常开姐姐的车。

顾拾光都没坐过几回的黑武士呢。

沈灼灼和姐姐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姐姐买车、选配的时候，沈灼灼会不会也在？

顾拾光脑袋止不住地瞎想，越想，表情就越臭，她自己都没察觉。

“昨晚没睡好？脸色这么难看呢。”直到顾笙寒的声音响起，将顾拾光从思绪中拉回来。

顾笙寒不知什么时候离开前座，拉开后座门，指挥着：“往里面挪挪。”

顾拾光眼睛微亮，立马喜滋滋给顾笙寒挪出位置。

顾笙寒轻轻叹气：“待会儿到家好好休息，真是的，昨晚你还躺沙发上睡了那么一会儿呢，怎么还困？”

顾拾光低声说：“大概是精力不够。”

顾笙寒：“也是，从小就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在国外忙活两年，说不定能改善些呢。”

顾拾光撒娇：“国外实验室那简直不是人能呆的地方……我这两年起早贪黑，就没睡过一次完整觉，身体早就快撑不住了。”

没想到前面开车的沈灼灼接了句：“同意！”

“沈灼灼她在海科大也读的药学相关，大一就开始在实验室打杂。”

顾笙寒解释一句，话题立马扯回顾拾光身上：“你还好意思喊累呢？为了让你多在国外留一年，花了我多少钱？”

顾笙寒说是这么说，声音却始终温柔，没有一点儿抱怨的意思。

顾拾光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用力捏紧了，她出国两年，第一年是公费，但后面是姐姐砸了三百来万打通国内外两边学校的关系，硬是让她多留了一年。

而这些钱，都是顾笙寒辛辛苦苦拉扯着公司，从分红里挣到的。

顾笙寒认真看着她，语气温柔又无奈：“我明明那么厌恶林家人，今天为什么愿意给他们好脸色看？还不是想从他们手里，给公司捞点儿钱。”

“公司这两年运转不容易，从外面拉投资拉得困难，工厂又一直没转起来，能怎么办？还是只能继续从那几个老毕等手里要钱，让他们把以前从公司里赚到的钱吐回公司。”

顾笙寒疲惫地抬手揉揉太阳穴，指节苍白，手掌下方微微青肿——和林琉璃吵架时砸桌子砸的。

顾拾光心里不是滋味儿，顾笙寒已经努力去讨好林家人了，可最后她们还是大吵一架，一顿饭吃得谁都不高兴。

怪谁呢？怪温家不识好歹给顾笙寒介绍相亲，怪林琉璃毫不关心自己女儿死活一心只想让她结婚，怪自己不看大局接受了温燃的敬酒？

谁都有错。

顾笙寒之所以会一天天养成疯批偏执的性格，就是因为，她太累了，身边所有人都不断地犯错闯祸，逼她去帮忙擦屁股。所有人都指望她，但没人理解她，看见她的伤。

顾拾光很心疼，姐姐发火砸桌子时她心疼姐姐的手，姐姐彻夜唱歌发泄时她心疼姐姐的嗓子，她心疼姐姐的一切。

沈灼灼显然也很心疼，顾拾光听见她在前排的叹气声。

顾笙寒从包里摸出一张购物卡，递给顾拾光：“对了，这几天你把这张卡拿给李教授，邀请她来参加你下周的生日会。”

李教授是顾拾光未来的研究生导师，顾拾光去年就确定保研了，她原本联系的是海大另一位张教授，和李教授一样是海大抑制剂科研方向的领航人，不过张教授手下学生比较多，优秀的人一抓一大把，顾笙寒怕她在张教授手下不出彩、争不到太多资源，干脆发动钞能力，把她介绍去李教授那儿。

顾拾光非常清楚，自己能力很强，但她从高中开始，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能读这么好的学校，能拥有这么好的教育、人脉资源，都是因为顾笙寒。

姐姐始终走在前面，把蜿蜒曲折的前路荡平了、铺好了，给她提供了一个无比安全的成长环境。

……

黑武士规矩地在地下车库里停好。

沈灼灼一下车，又变得困呼呼，眯着眼睛站都站不直似的。

“上楼睡一觉？困成什么样了。”顾笙寒无奈邀请道，“家里有个客房，平时打扫得挺干净，方便你拎包入住。”

客房？沈灼灼没在家里留宿过？顾拾光眉头一挑，看着沈灼灼困得可怜的样子，很有主人翁意识地跟着挽留：“是啊，辛苦你送我和姐姐了，上楼休息休息吧。”

“不，步涌。”沈灼灼说话都变得含糊，“学校游事，窝自己打车汇去。”

她说着，迈着踉跄地步伐头也不回朝出口走去。

困得连招呼都没打。

顾拾光：“……”

看着沈灼灼瘦小的身影远去，她不禁担心：“让她一个小妹妹打车走，会不会有点危险？”

“小，妹，妹？”顾笙寒语速放慢，似乎藏着笑，“人家早分化了，是alpha。”

alpha——？

她？

洛绽就已经很不像alpha了，可洛绽至少长得高，有一米八呢！沈灼灼那小身板才一米六吧！

顾拾光震惊。

顾笙寒随口解释，语气怜惜：“她十八岁就提前分化了，腺体没发育成熟，是有缺陷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