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
宋应辰今日醒来后,就被牧京带着去了牧战德的帐中,像是有什么事要告知。
宋应辰进去之时,就发现与往常不同。
今日牧战德的帐中站满了人,看着衣服是不同级别的军官,其中他认识的就是校尉,还有些冷脸胡须大肚汉,看着盛气凌人。
宋应辰进入之后以为自己打扰牧战德议事,就准备请罪离开,却不知牧战德让宋应辰留了下来。
然后打开手中的圣旨,自己宣读起来。
顷刻间帐中所有人都跪下,铠甲叮铃铃,发出好一阵响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特命宋应辰为统制。”
宋应辰离京之时接到的圣旨倒与牧战德手中拿的不太相同。
宋应辰接旨后,其它的一些人给他行礼,一些人有些不屑地看着宋应辰,但是都被牧战德眼神警告。
片刻,牧战德就让其它人离开,独自与宋应辰交谈。
“将军,这?”
宋应辰不解,想要问个明白。
“是圣意,圣旨已经到了许久,是我代接的。”
“为了你那段时间的历练,我也算是欺君。”
牧战德开玩笑道。
也时候让宋应辰试一试。
“可这职位我实在不配。”
“配与不配,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
“陛下的心腹前些日子来过军中,就是来打探你的消息,那是你伤得严重我就搪塞过去,相信他一定生疑,陛下也肯定有所怀疑,所以鹤颂,你必须担起这个职位。”
宋应辰倒是忘了生性多疑的皇帝,他怎么可能容得了自己挑选的棋子不为自己所用呢。
如此宋应辰也别无选择,只好霸王硬上弓。
之后就是他有了代表自己品阶的衣服和独自的帐篷,有了随从的侍卫,有了能过调度的令牌,熟悉了这一切之后,宋应辰真的有些恍惚,自己就这样当上了别人求之不得的官。
虽不熟悉自己要干什么,但好在牧战德给他配了专门讲解的人,所以也不算太坏。
他就这样成了别人见到都要行礼的统制。
新官上任,没有人为难。
宋应辰每日无事,还是可以和校尉学习,只是这其中多了些礼数,奇怪得很。
唯一不变的就是军师,他没有将宋应辰当官的事放在眼里,依然该教教,该骂骂。也没有为之前的事愧疚。
也本不该愧疚。
如此日子一晃就过去。
京中。
牧看将停云给的纸上的四位官员家中观察了个遍,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那些孩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踪影。
如此,停云与牧看也没有办法。
只是心中有些遗憾,书就一直搁置在了那里。
鼠疫已经完全平息,停云虽没有让大人上疏求陛下嘉奖,但是她在京中的名声也传出去一些。
有夸赞的声音,也有不好的声音,但总归是这件事传开了。
唐氏都知晓,还让宋清溪去施粥,为自己博个好名声。
鼠疫虽平息,但是牵扯出来的事却没有。
之后官府查问了那些难民,知道了他们从何而来,然后知道今年灾荒严重,民不聊生。
郑观应私放粮仓之事的缺口还没有补上,现在别的地方又出现灾荒,皇帝十分火大,将刻意隐瞒之人全都抓出来治了罪,抄家得来的钱财未入国库就拨去赈灾。
这几日朝廷乱的乱,忙得忙,都让人心烦。
停云这些日子都没有出门,只是在牧府呆着,与牧闻雷一起读书,也算好过,现在这乱的样子,她不好抛头露面,免得被人拿去当靶子。
牧看这些日子没事就一直在观察京中姓陈的大户,可惜蹲守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但是他不想放弃。
或许是自己知道被人找到的喜悦,所以他也想努力一把,做别人生命中的恩人,向牧战德靠近一点。
今日看守无果,牧看就离开去拿了将军寄来的信。
这次的倒是有些厚,其中酥糖散发的香味牧看无比熟悉。
停云收到信十分兴奋,将其中的酥糖分给袁氏和请露她们后,就回房间拆信。
前面的内容都十分正常,牧战德说了许多家事,军师还是如往常一样,出了题给停云,让她解答,哥哥们说养的花开了,河水开始奔流。
只是最后,牧战德加了句让停云心虚的话。
“停云,鹤颂在边关多时,为何鲜少与他通信件?他倒是常常提起你,只是你……。爹爹不懂你们的感情,但是爹爹想为他说句话。不要过于冷淡,夫妻之间需要磨合。爹爹有愧将你们分开,但这也是种考验,以后的路还是需要你们俩搀扶着走,所以……”
停云看完只觉得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以前在父亲面前装作亲密的样子好像被他看透。
原本想着有许多话要说,可是现在提笔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头。
是写给宋应辰还是给爹爹?
要写什么,要向爹爹解释吗?
冷淡
停云现在开始反思自己,自己对于儿女之情好像确实确实冷淡。
之前是为了让爹爹和祖母安心。
祖母走后是对宋应辰有些许感激和好奇,又或许是一直呆在一起生出了好感。
可是现在,停云实在不知该写什么。
他们之间,没有往事可以聊,也没有情思需要遥寄。
可偏偏她们是夫妻。
还不算熟的夫妻。
停云又想起了那日在书房。
散落的书,飘扬的发丝,她被他抱得十分紧,她也被他吻得十分紧。
可偏偏他的泪是那么炙热,滑落在停云脖子上,最后变得冰冷,慢慢没入衣裳之间。
好像他已经将自己的真心给了她。
可是自己好像……
冷淡,父亲还真是一针见血。
停云收起信,也不再想。就出了书房。
该出去透透气了。或者说找找灵感。
停云在院中踱步许久,都没有想出该怎么应对爹爹送来的这封信。
已经深夜,外面寒气重,停云不能再呆下去,就进了屋,只是看都没看书桌上的信,就将自己裹进被子。
逃避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做的事情。
第二日,牧看来找停云拿信,停云不好意思地开口:“牧看哥哥,我还没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