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宋兄能力超群,以前押注从未赢过还将母亲送来的衣服赔了出去,但是那日骑射,我在人群中看见了宋兄,然后就押了你,那日我赢来的东西连柜子都装不下,之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宋兄,然后就听了谣言知道了宋兄的身份,那时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不是我想的那般,之后又遇到宋兄与别人比赛,每次我都押,每次都嬴。现在我虽还是个小兵,但是日子过得十分好,托了宋兄的福。”
邓培说完,换了口气,然后说:“宋统制,小的私自进了您的地方,还请恕罪。”
他将自己想与宋应辰说的话说完了,之后就是一个小兵与统制的话。
“邓兄可是怪我?”
宋应辰不喜欢他叫自己统制。
“没有,只是现在想来当时我以为你我是相同之人所以推心置腹,可是现在却连站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宋兄公务繁忙,我也不知何时才能轮休,所以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
“我记得你说过的,我当官之后,你要来陪我?”
“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吗?”
宋应辰说着,手中磨索着那个胡桃,是一颗大而红的胡桃。
邓培原本想走,听到这句话猛然抬头看着宋应辰。
他原已不敢奢求,他原以为他不会记得谈笑间的诺言。
“如此又能日日见到宋兄,是吗?”
宋应辰点点头,他知道邓培同意了。
之后他才敢走近,将他怀中的东西接过,然后将刚才自己掰好的胡桃递给他一半。
虽冷淡,但是还想奢求。
但这次,不会让宋应辰失望,因为遇到的是与卫致一样,一心对他好,一直信任他的人。
手中拿着那一半胡桃,邓培所有的委屈之情再也绷不住。
宋应辰走后,就他一个人独来独往,听来的消息也没有人可以分享,也没有宋应辰小小的读书声,房中的鼾声还是震耳欲聋,半夜醒来像是一缕孤魂。
他那时已经后悔当时劝宋应辰去比试了,那样他也不用这么孤单。之后他又有幸能见到宋应辰嬴回了东西却没有人可以分享。
渐渐地屋中人越来越少,他们都成了比他高一阶的士兵,只有他还在原地。屋子里已经没有鼾声,但是一个人静得连针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他没有用,他一直是小兵,身边人都换了一批,可他还是在原地。
之后他就知道宋应辰的身份,将军的女婿,能接触到军中最高贵的人。他开始前庆幸自己遇到了宋应辰,也开始奢求宋应辰能够记得他,毕竟他一直在想这个他第一次离家遇到的具有书香气的朋友。
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还是一个人。
他的性格受不了孤独,可别人又都看不起他,不与他搭话。
他对宋应辰已经失望,可是每次还是会想起他,听到他的名字还是会选择他。
他以为他们是朋友,朋友不是该互帮互助吗?可是宋应辰怎么就不记得他了呢?
之后就是等待,然后一有时间就去看朋友的比试,不管是蹴鞠,马术还是射箭,他都去过。
好在这次他获得了与朋友说话的机会。
他是有目的的,但他不敢奢求,所以他面对宋应辰时是疏离。
宋统制是那么平静地从他嘴里说出来。
但好在两人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停云今日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胀,眼睛也有些睁不开。
但还是强撑着起来。
将自己收拾好后,才叫来牧看。
他的模样也像是没睡好,眼神也变得冷些,进来时差点将牧府的下人吓到。
“哥哥,是怎么想的。”
停云问的是杨吾的事,昨天本来就想问,只是怎么都问不出口,今日才能控制些自己的情绪。
“昨日那几个是户部左侍郎家的随从,但是十分神秘平时在陈府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定还有其它孩子在他们手中,这可如何是好?”
停云现在想不出办法,也没有任何他的把柄,不知道该如何。
“还有一事,但只是我的猜想。”
“哥哥请说。”
“这几日观察到现在京中的盛行的话本子全都出于陈府,我想可能是杨吾誊抄的。”
昨日牧看注意到杨吾的手,是不属于他的苍老,手上的茧子倒是比他这个多年拿刀的人都要厚。
停云想了想那话本子盛行起来的时间倒真与杨吾不见的日子相合。
牧看今早已让槐序去买话本子,只是现在还没有回来,像是遇到了难处。
正想着要不要与停云说时,槐序回来了。
“小姐,这就是那话本子。”
槐序将自己抢到的话本子递给停云。
停云拿过来翻看,是刚劲有力的字,一看就知是下了功夫的。
只是这话本子厚,停云不敢想杨吾到底写了多少本。
她突然想起来唐氏就有好几本,是不同的故事。
手里拿着这话本子只觉得有千金重。
“小姐可知这话本子花了多少钱?”
“五十两,还是我抢来的。”
“今日有谣言说抄这话本子的人已经封笔,这是最后的几本,现在已经炒到了上百两银子。”
上百两,他们真是没有心啊。
现在更加证实这字就是杨吾的。
停云没有说话,脑海里全是昨日杨吾奄奄一息的样子。
她怎么没有早点找到他呢?
当时为什么不继续找他呢?
一时间后悔,痛恨的心情全都涌上心头。
“不能再等下去了。”
牧看开口。
槐序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害怕这种疯狂的想法会给牧家或者停云带来伤害。
“哥哥的想法我知道,我也同意。”
“只是两位要小心。”
停云说着,给予了他们最大的支持。
再等下去,就不是她们的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