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后,停云去给唐氏和宋杜平请过安之后才离开。
回到牧府,停云才打开仲夏给的那个纸团。
上面说得很隐晦,说侍郎要害尚书卫集醒,太子妃之事是条件。
停云在脑海中迅速搜索卫集醒,以前看过的册子,现在有些忘了。
最后她想起来了,是户部尚书,鲜少与人来往,家中只有独子,所以停云之前没有想过去拜访。
只是停云怎么觉得自己见过他儿子多次?
那这样一来,侍郎就只能是陈为农,至于太子妃就是陈芝尹。
看来此番怕是有备而来。
停云不知自己是否该掺和这趟混水,但是她心中十分恨陈为农,她想要让他身败名裂,为自己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此事倒是能抓住陈为农的把柄。
停云思索过后,叫来牧看,让他关注卫府和陈府的动向。
停云想不通,她们该怎么陷害卫尚书呢?
自看到这个纸条后,停云心中就不安宁,总觉得此事与自己有关,但又不知有何渊源。
现在别人在暗,她在明,只能看他们该怎么动手。
第二日,牧看今日观察了陈府一天都没有什么动向,荷月在卫府周围转了十几个回合,里面也没有一点动静。
安静得让人害怕。
停云很讨厌这种感觉,与当时在清水县时一样,自己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等,也不知自己等来的是何结果。
卫致近日没有去国子监,平时牧闻雷与他交好,夫子就让牧闻雷将讲义交于他。明日早晨无事,牧闻雷决定去劝劝他。
明年就要考试,今年是关键时期,切不可这样散漫。
可是他不知的是,明日他就是去见自己朋友的最后一面。
至于他们曾经约定一起考取功名为国家尽忠的伟大的志向,就只有他一人完成了。
今夜很安静,只有卫集醒一人伏案流泪,书房中的油灯一直亮到东方破晓。
他还从未如此奢侈无度过。
翌日。
卫集醒今日早早地将自己收拾好,算是最后一次穿上这官服,他带上自己的官帽,同管家对视之后就去上朝。
今日没有骑马,也没有坐马车,是慢慢走着去的,走在这条几乎每日都会踏过的路上,他思索着怎么才算无愧于心,无愧于国,无愧于家。
他走之后,牧闻雷就来了,他将讲义交给卫致,本想说几句话,但被管家阻拦,说是今日不方便见客。
“牧兄,多谢。以后怕是很难再见到。”
“待我向夫子道歉,他罚我的抄写还没有完工。”
“卫兄,为何如此说?”
牧闻雷不明白,但是之后就被管家算是赶出了府。
府外,牧闻雷久久没有离去,他想不通,这是为何?
等了许久,卫府的门还是没有打开,正欲离开之时,官府的人就来了,将卫府团团包围,连他也被押着,不让离去。
“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私自闯入朝廷命官府邸,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
但为首丝毫不理会牧闻雷,直接押着他进去。
进去之后,院中就鲜少有人,只有一个老管家,还喝着茶,像是等着他们来。
“其它人呢?”
“如官爷所见,就只有我一个,老爷为官清廉,也只请得起我一个仆人。”
“我是奉命来捉拿卫集醒儿子的,你把他藏哪去了?”
“畏罪潜逃,是死罪,你们好大的胆子。”
说完,他带人将卫府翻了个底朝天,该砸的,不该砸的,都一并破坏了。
“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说完没等解释,就将牧闻雷和老管家一起带走。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是共犯,管你是谁?”
“你们好大的胆子。”
“伶牙俐齿,我奉命前来,何来胆子大这一说。”
说完就将牧闻雷的嘴堵上了,叽叽喳喳烦人得很。
刚散朝,这人就来了,还真是快啊!
此时的牧府还没有人发现牧闻雷不见了,都以为他去了国子监。
牧闻雷被关进了大牢,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刚进去,就看见一个人看着自己。他认出了,这是卫致的父亲,之前见过他来接卫致下学,当时还十分羡慕。
“你是?”
卫集醒十分疑惑,这个少年郎他还未曾见过。
“回大人,我是牧闻雷。”
卫集醒反应过来,这就是他儿子口中的牧兄,还是第一次见。
“你为何会在这里?”
“今日奉夫子命给卫兄送讲义,在府外停留久了,被误抓了进来。”
“如此,倒是连累牧小公子。”
卫集醒说完,就随意坐在草堆上,没有说话。
牧闻雷想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没有问出口。
“他们查实你的身份后会放你回去的,放心吧。”
过了许久,许是见牧闻雷有些局促不安,卫集醒才开口。
“无事,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不敢奈你何。”
牧闻雷说着,也坐了下来。
这处之淡然的样子,还真像是父子。
其实站得正,也怕影子斜。
“卫致在国子监是什么样的?”
卫集醒侧过来,询问牧闻雷,声音很小,像是请求牧闻雷说。
“他很好,夫子很喜欢他,他喜欢诗词歌赋,经常去找江夫子探讨,他待人宽厚和善,面对我这种呆子也能与我成为朋友。”
“你可见过他那只蛐蛐,对他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