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下山以后,凭着一身武艺靠给一些富商办事过活。
或押运,或讨债,都做过。
棉花也是在某位富商的院子里见过,那位富商院子里养了很多花草,那株棉花树与封凌以前看到的花都不相同,因此还多看了两眼。
据说也是富商从西广路偶然得来,说是叫白叠花,瞧这样子特别,就在院子里栽种,图个新鲜。
封凌好奇发问,“县主也觉得这白叠花样子特别,想种在院子里吗。”
“不是种在院子里,而是种在地里。”
封凌摸不着头脑,“可是种在地里就没有在院子里那种感觉了。”
林肆被她逗得发笑,“什么感觉?”
封凌想了半天,最终说了句,“有钱的感觉。”
种下的冬小麦即将收获,梁年也变得异常的忙碌,林肆带上棉花的花卉图,去了一趟县令府。
庄园下午都是体育课,左莜也在县令府。
只是路过那空空如也的池子,心中就忍不住思念那几条鱼。
以前每次回来,都能看到它们游来游去,也不知道它们的死相是如何,死前有没有受太多苦。
左莜猜测林肆这个时间点来,是有正事。
虽然前天才通过钱遂汇报了孩子们的近况,但看到林肆,左莜又忍不住说起庄园的事。
“听闻那位被捡回来的封娘子要当体育西席?”左莜问。
左莜没和那位封娘子接触过,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左莜有时觉得南双和南乔对孩子们太严厉了些,豆丁那么点大的孩子,每日体育课开课之前都要绕庄园跑三圈。
听闻这位封娘子似乎比南双和南乔还要厉害,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们更严厉。
林肆点头,“南双和南乔天生力气大,难免不太理解力气一般的孩子,封娘子武艺高强,正合适。”
左莜表示这样正好,随后没继续问封凌的事,而是幽幽叹了口气,“不知我那几条鱼,可帮到县主了?”
左莜心道,若真是帮到了林肆,而又是利于民生,如农具肥田这样的大好事。
鱼儿啊,你们便安心的去吧。
林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帮到了大忙,或许可以让百姓在冬季穿上暖和的衣物,不用再穿麻衣夹芦花,夏季也不会用穿麻衣这般刺人的衣物。”
比左莜先震惊的是站在一旁的摇娘。
摇娘在被卖作为奴之前,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割麻,洗麻,煮麻,其次是喂鸡,捡柴,烧火,做饭。
所以摇娘很清楚,麻和绫罗绢纱的区别,麻布是平民的专属,麻布粗糙,穿在身上会有刺痒的感觉。
若是这位安平县主真的能像改良农具和改良肥田法那样,变出平民也能穿的布。
摇娘的心跳的飞快。
左莜的眼睛圆睁,“莫不是要改良麻布?”
下一秒,她又在心里斟酌,可是这和那几条鲤鱼又有什么关系,莫非改良麻布的重要一环,便是用鱼?
可是这样一来,价格也下不去啊。
林肆摇头,“不是,而是一种新的植物,叫棉。”
摇娘这下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棉?”很快她又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是奴冒昧。”
左莜清丽的脸上全是疑惑,“棉?”
林肆双手撑起下巴,略显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等梁县令回来我再说吧,否则待会我又要重复一遍。”
随后抬起头看向摇娘,“摇娘也留下来听。”
自从上次给左莜连续讲了三天的数学,林肆的嗓子接近冒烟,自此以后,她便对多用嗓子这件事很抗拒。
一说多了就想起那地狱似的三天。
左莜在心里胡乱猜想着,那几条鱼会不会已经变成了这所谓的棉?万一林肆要让她活着梁年试穿,那岂不是要把那几条鱼儿穿在身上。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林肆悠悠闲闲喝茶汤吃瓜果,左莜心中的脑补愈演愈烈。
林肆吃完了一个林檎,倒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左莜说。“县令府中的鱼还活着,正在郊田那片小河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