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特意找了机会去时平剧组实习,总能看见时平和许民两人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后来,剧组的人八卦,刨根问底两人的关系,她也跟着听了些。
许民没什么文化,初中就出来打工了。小时候营养不够,长得瘦弱,脸也憨厚,就总是被工厂的人欺负。时平偶然遇见,就出手帮了一回,之后许民就跟在时平屁股后面,鞍前马后。
后来时平想要拍电影,又不放心用别人当助理导演,许民就赶鸭子上架了。时平对助导的要求很简单,听话,能够把他的安排原封不动传达下去就行。
许民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上辈子两人合作了好几年,时平的剧组永远都有许民。两人一起上杂志的合照,被乐子人锐评为《皇帝和太监》。
后来,时平拿满电影三大奖项后,许民就开始自己独立出来拍电影,拍一部扑一部。听说最后回老家考了公务员,结婚生子去了。
至于这辈子如何,苏白自觉现在和时平关系,大概率没人家“兄弟”感情亲近。
说了一句就够了,其他的出于界限感,也不方便多说。
但是她不说话,病房就静悄悄的,时平心里就发慌。
他抓着被子问:“怎么不说话了?”
“在思考苹果怎么平均分成七块。”苏白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岔开话题,又问:“吃苹果吗?”
时平点头。
苏白让他自己做选择:“切开还是一整个?”
“一整个。”
“行。”
她说完,拿了张消毒湿巾帮时平擦干净手,牵着他的手拿稳苹果。
说实话,大夏天了,奔波忙碌了一天一夜,身上的味道肯定不好闻。苏白俯身靠过来的时候,衣服上的肥皂味、花露水味和汗味混成一团。
可时平却有些迷恋这种味道,他甚至装着没力气,拿不稳苹果,试图让人多停留一会。
但有点可惜,他的这些小心思没有得逞。
苏白很细心,发现他抓不住苹果后,转身就把苹果切成小块,用碟子装好放在他面前。
她离开的时候,衣角划过手背带起一阵阵痒意。
时平指尖颤动着,抬了好几次,试图挠挠手背,最后却又只拿了块苹果塞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还不错。
许民再回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0点。
他衣服也没换,手里提了几份宵夜过来,寒暄问了几句,道:“我来换班,晚上起夜什么的我也方便些。”
苏白没有意见。她就跟剧组请了两天假,还有一堆事情正等着她回去处理。
她顺理成章应了下来:“那我先回去处理些事情。”
说完,她想着两边的路程,又补充了一句:“大概率明天回不来。”
许民大大咧咧的:“您先忙,老大这边我照顾着,实在不行,医院请个护工也可以。”
苏白查询了机票,时间最近的一趟就在12点,她怕赶不及,轻轻拍了下时平的手背表示告别,就急匆匆走了。
时平没反应,连句再见也没。
许民在旁边打开夜宵餐盒,絮絮叨叨说着些什么,这些声音时平全都听不见。
他看着门口的方向发了会呆,然后突然开口道:“那个向日葵杯子还在吗?”
许民四下看了看,没找到。
“没看到,估计苏小姐带走了吧。”
“老大,你是想喝水吗?”
时平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苏白这边走的匆忙,等她上了飞机,才发现顺手把向日葵水杯带上了。
她也没在意,转了两次航班,落地后直奔汽车站,然后就和抱着行李在汽车站外面睡觉杜天一面面相觑。
汽车站首班汽车也得八点,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决定找个地方先吃早餐。
杜天一穿着大裤衩,踩着人字拖,黑眼圈老大一个,喝了口面汤,就急着和苏白八卦。
“我发给你的信息看了没?太劲爆了!”
“就那谁,我们剧组那□□,被投资人老婆堵在酒店里,套麻袋打了一顿。”
杜天一,大导的儿子,自身也优秀,就算表现的再怎么不接地气,他也是傲慢的。不过他收敛的很好,就是不太爱记人的名字,尤其是他讨厌的,还很不礼貌的给人取外号。
剧组男主角嫌弃太阳大,总是带着墨镜,他就叫人□□。不过他给人取外号从来不当面叫,都是背后蛐蛐人用的。他还自有一套理论,认为这样取代号,就算被人听了墙角,也不知道他在吐槽谁。
杜天一急着分享劲爆八卦,苏白却关注实际的。
她问:“那剧组如何?”
杜天一吸溜着粉:“还能怎样,当然是撤资原地解散咯。”
“要我说,也不亏,起码工资是按时发的。”
他问苏白:“你接下来回学校?”
苏白点头:“快开学了,要回去赶作业。”
杜天一看过那叠作业的厚度,一阵牙疼,吐槽道:“那老头子,从小就这样,就会布置作业。”
苏白挑眉看他:“你骂老师,我要告状。”
“别呀别呀。”杜天一皱成苦瓜脸:“这顿饭我请还不行吗?我请,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