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除了家里的那些摄像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吗?”
桑昱目光紧紧注视在洛诚身上,两人都刚刚洗完澡,房间里弥漫着薰衣草沐浴露的清香,桑昱坐在床沿,埋头,伸出手,不知不觉间轻轻握住了洛诚的“挡杆”,像是在检查着什么。
当桑昱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洛诚立刻睁眼,身体猛的一颤,就连声音都带着颤音:“阿……昱,你……你做什么,快把手拿开。”
桑昱的眉头微微皱起,发出一声疑惑:“嗯?”
洛诚眼神闪躲,内心陷入挣扎,关于自己的真实身份,在知晓桑昱可能已经察觉到那个怪物存在之后,他确实有所动摇。
然而事实上,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已经因为这个不能说的秘密向桑昱撒了无数个谎。
撒谎容易,可谎言被揭穿的代价是巨大的,如果在坦白以后,桑昱接受不了离开他了怎么办?
他会死的。
“没有。”
“真的没有?”
桑昱突然手动挂档到五档,若是洛诚真的是一条蟒蛇,他简直想都不想敢想这行为有多刺激,多癫狂……
洛诚脸上更甚的红晕,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
“阿昱,别闹了,我们先说一些正事吧。”
桑昱动作一顿,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渐渐敛去,他移开那个地方,转身坐回洛诚身边,床垫微微下陷,两人的肩膀抵在一起。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侧过头,目光落在洛诚紧绷的侧脸上,“最近那些怪事,对吗?”
洛诚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枕头的边缘。
桑昱注意到了他的紧张,低头沉默片刻,忽然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掌心相贴的瞬间,他感觉到洛诚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阿诚。”
他的语气像在哄一个不安的孩子,洛诚和他都是孤儿,没有一个完整童年的人是这样的,缺乏安全感,桑昱感同身受:
“我不知道你小时候……孤儿院院长有没有教过你这件事,但我的养父说过——”
他顿了顿,握着洛诚的手微微收紧,“无论遇到什么,第一件事就是保持镇定。”
记忆片刻仿佛潮水漫涌。
那是盛夏,烈日撕扯着滚烫的空气,四十度的高温里,十岁的桑昱蜷缩在衣柜最深处,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陪伴他五年的小狗多多在那天夜里停止了呼吸,而他的世界也随之塌陷了一角。
直到柜门被轻轻拉开。
陆沉舟弯下腰,手臂穿过黑暗,将他捞进怀里。
男人身上有深海一样让人安稳的气息,就像夏日里舒适的空调,抱起他的动作却温柔得不可思议。那天夜里,陆沉舟的下巴抵在他发顶,掌心一下下抚过他颤抖的脊背,模糊中,他想起了儿时蜷缩在母亲怀抱里的记忆,也是和现在一样安稳、舒适。
“桑昱。”男人低哑的嗓音落进耳畔,像月光漫过海边的礁石,“多多走了,但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是他第一次明白,原来一向高冷的陆院士也可以那么温柔。
陆沉舟和他的亲生父母一样,是国家深海研究所的研究员,他们曾乘坐“乘龙”号潜入马里亚纳海沟,在万米之下的永夜里与未知对峙,面对深渊,人们常常会恐惧,但他们教会桑昱的,是在恐惧中依然向前的勇气。
桑昱闭了闭眼,将回忆压回心底,再开口时,他声音很轻,却字字凿进洛诚耳中:
“这世上解释不清的事太多了。可是洛诚……”他忽然扣住对方的后颈,迫使那双眼睛看向自己,“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他的指腹轻轻擦过洛诚的喉结,桑昱突然笑起来,如同一抹在黑暗中燃烧的火焰:
“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桑昱宣誓完后右手明显抽搐了一下,却被他生生压了下去,他明白这是身体内的007在抗议,但那又如何呢?一个寄生体,难道还能做宿主的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