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贺初都不想多说，看地上的烟头，还不承认。

“拉倒吧你，”贺初表情认真，“想回去了吗？”

“里面怎么办？”

贺初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小事，和赵悦笛说了。”

“再说，你不在里面我心不安。”

**

周末学校人少，回去的时候也才九点左右，时间不算晚，保安也就让他俩进学校。

到宿舍两个人都洗完澡收拾好准备打游戏，刚好聚会也刚结束不久，一上号就看见叶禧和宋玄烨在线。

刚好队伍四缺二，结果他俩一加入里面的两个人正开麦吵架，根本没注意到他俩。

“我靠宋玄烨，你那点三脚猫技术，还觉得自己挺牛逼？”

“比你牛逼，我刚叫你过来你怎么不来，浪费我的大！”

“我在那被堵时你怎么不过来！”叶禧冷笑了一声，紧接发现对伍里进人了。

“哎，你俩啥时候进来的？”

贺初点开麦懒得多说，“开打。”

这下叶禧和宋玄烨也不嚷嚷了，直接开局玩游戏，过程中四个人就和平常一样聊天。

只是今天念淮话少一点，但叶禧和宋玄烨也没有多问，该说说，该开玩笑的开玩笑，欢欢喜喜地打了几把游戏就下线了。

念淮倒不担心其他人对他是什么看法，毕竟那话也是说给贺初听的。

但从事发到回到宿舍，再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两个人没有人主动谈起那个话题。

晚上十二点整，念淮瞟了一眼旁边用被子捂住头睡觉的人，被子从头到尾的把人包裹住，跟个毛毛虫似的。

看样子应该睡了吧。

念淮盖起被子躺下，枕边的台灯一关宿舍立马陷入黑暗，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夜晚的校园不同白日一样喧嚣和热闹，宿舍外安静得出奇，偶尔传来几声轻微的猫叫。

窗户处似乎没关严，外面的风从缝隙里透进来，发出呼呼的声音，这算是宿舍里唯一发出的声音。

念淮翻了个身，脸对着墙，眼睛也不闭上，他觉得呼呼的声音很吵。

眼睛就这么睁着，直到听到旁边发出的布料摩擦音，不知怎地这一刻听觉异常灵敏，甚至忽略了那呼呼声。

“念淮。”把自己裹成毛毛虫的人发出了声音。

声音闷闷地，应该是捂在被子里说的，两个字喊得有些含糊，但念淮还是听清了。

“嗯。”念淮小声地应了一下。

“我想问你三个问题，可以吗？”

听完这句话，念淮眼睛看着眼前白白的墙，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心脏犹如不受控制般在胸腔内疯狂乱窜。

靠，怎么办？

念淮感受着内心的慌乱，不安的情绪让他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可以。”过了许久他终于憋出两个字。

得到回复后贺初并没有接着开口，中间停顿了半分钟，他只是在思考这三个问题该怎么合理利用。

自从回到宿舍之后贺初就在思考，该怎么问念淮，他不知道念淮对这个话题的底线在哪，就算贺初愿意把一切说开，把一切心里话说出来，念淮就不一定了。

透过今晚，贺初倒是知道念淮内心有多拧巴。

贺初也不想硬碰硬，他只打算问三个简单的问题。

“你喜欢男生？”

“对。”念淮吸了口气。

“你有喜欢的人吗？”

“对。”念淮丝毫不犹豫。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光是回答前面这两个问题念淮都觉得心要跳出来了。

过了许久第三个问题仍是没有说出来，一瞬宿舍又恢复开始的安静，窗边的呼呼声听得念淮心情烦躁。

“第三个问题呢？”

憋不住了，再憋呼吸都要停滞。

“你…”贺初轻声发出一个字音。

“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

这五个字像一颗颗石头，每一颗都重重地砸到心底，撞破那深不见底的秘密，而秘密外面的保护壳也瞬间破碎。

一霎间，念淮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洞洞的，整个人紧绷得像一块石头。

“我……”念淮发出声音，可也只是一下，之后又立马噤声。

我喜欢你。

我早就喜欢你了。

喜欢上贺初这点，念淮觉得很奇怪，奇怪到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出问题了。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控制不了自己眼神，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但念淮就是这么一个拧巴的人，虽然嘴上说着爱咋咋地，但心里却比任何人都在意。

他只是还没想好。

念淮安静了，整个宿舍也都安静了。

夜越来越深，外面的猫叫消失了，但宿舍的窗户没有被关上，风的声音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