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槿初洗完澡出来发现段渐安不在房间,三下五除二地钻进被窝,把自己捂在里面,祈祷立马睡过去。
只是刚祈祷完,门锁很应景地响起来,有人走了进来,庄槿初知道是段渐安,只有他身上会沾着她的香水味。
庄槿初紧闭双眼装睡,但失去视觉之后人的其余感官就会异常敏锐。
比如现在,段渐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还有他坐在床边时床垫轻微的凹陷感。
看着床上躺得端端正正但睫毛颤抖个不停的人,段渐安眼底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累了一天,明天还要领证,段渐安没忍心戳穿她,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被子边沿刚好触到她的下巴。
段渐安脱下西装放到沙发上才走进浴室。
听到浴室关门的声响,憋着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的庄槿初这才睁开眼睛努力深呼吸。
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也很不舒服,她翻了个身对着沙发,目光触及到沙发上的西装时,她兀地想起早上刚看到这件西装时的熟悉感。
好奇心作祟,她翻身下床,拿起西装翻到内里的标签,嘴角不可控地上扬。
果然,是她在巴黎赔给他的那一件。
穿着她送给他的西装,带着她送他的胸针来提亲。
她很满意。
也很开心。
再上床,整个人陷入蓬松软绵的大床,随着浴室里淅沥的水声沉沉睡去。
*
庄槿初是被腰上的酥痒感闹醒的,闭着眼睛哼了两声,想伸手挠一挠,手伸到被子里却在摸到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时瞬间惊醒。
睁眼就是段渐安那张放大的俊脸,唇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么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交融,被里的双腿也彼此交叠,更是无法忽略掉他嘴角那片青紫。
庄槿初拿掉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睡觉就睡觉,干嘛离我这么近。”
段渐安开口就是清冽的嗓音,没有刚睡醒的迷离和沙哑:“是你自己非要往我怀里钻,不信你看看你的腿。”
庄槿初又重新闭上眼,双手捂着脸埋进枕头里,窘迫地收回自己搭在段渐安腰上的腿。
段渐安没继续闹她,下床弯腰,把庄槿初从枕头里拉起来,替她理好凌乱的长发:“好了,起来洗漱,今天要领证。”
都睡在一张床上了,庄槿初只能强迫自己适应,总不能总是这样在他面前露怯,不然还会被他拿捏,她才应该是掌握主动权的人。
做好心理建设下了床,庄槿初表面上云淡风轻地和段渐安在同一个浴室一起洗漱,并排站在洗漱台前。
庄槿初从面前的镜子里又注意到段渐安嘴角的淤青,嫌弃道:“你嘴角这伤肯定很影响上镜,我的结婚照可不允许有任何瑕疵。”
段渐安刷牙的手微顿,迷茫地扭头看她。
庄槿初对他咧嘴笑了笑,提议:“放心吧,我等会儿帮你遮一遮,我化妆也超厉害的!”
段渐安刚被提起的心落回原处,紧皱的眉头放松下来,突然想起来前天在滨城看到她的时候,化妆品在瓷白的皮肤上闪着光泽,更是添加了几分骄纵柔媚。
他眉骨轻抬,对庄槿初点头回应。
庄槿初穿的是从滨城带来的米白旗袍,给自己盘了个侧编发,带上了段渐安昨天送她的耳坠。
段渐安愣在房间门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她很美,是没见过的另一面,温婉动人。
庄槿初见他这样毫不掩饰的审视,不自在地抿唇:“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嘛,难道不好看吗?”
段渐安回过神来,发现她捏着拳头站在原地气愤地瞪着他。
他靠近她,有力的手臂缠上她的腰肢,弯腰把脸靠近她的耳侧:“初初很美,我只是看呆了。”
庄槿初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总是很吃他这一套,只要他哄两句就能脸红半天。
她推开段渐安,自顾自地跑下楼梯。
客厅里,段家人都在等着,见她下来连忙起身夸她。
“初初今天真好看。”
“嫂子,你这身好有气质哦。”
庄槿初还没来得及害羞,手上就被塞了几个大红包,鼓鼓囊囊。
“这是我和老段的,这是二叔家的,这是姑姑给的,都是改口费。”代书一个一个指着说道。
庄槿初一时不知所措,收到改口红包要干嘛啊。
要改口!
对,要改口。
“谢谢妈妈!谢谢爸爸!”
段渐安下楼看到的就是一幅画面,庄槿初抱着几个红包声音洪亮地朝着代书和段渐秦山鞠躬。
代书乐得合不拢嘴。
庄槿初换个方向继续:“谢谢二叔!谢谢二婶!”
“谢谢姑姑!”
庄槿初迈着小碎步跑到段渐安面前,炫耀地拍了拍怀里的红包。
拍照领证全部流程下来刚好十一点,庄槿初拿着手里的红本本左看右看。
这样就算结婚了?
根本没有什么实感啊。
段渐安接过她手里的结婚证,牵着她的手出了民政局。
“我们去吃饭吗?”庄槿初早上为了化妆只吃了两片吐司,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段渐安没说话,只是掏出手机对着手里展开的两个红本拍了张照片。
“这是干嘛啊,发给爸妈看吗?”庄槿初好奇地贴过去。
“发个朋友圈。”
“啊?你要发朋友圈?”
段渐安很快编辑好文案,发送。
然后伸手在庄槿初面前:“你的。”
庄槿初问:“我的什么?”
“手机。”
庄槿初立马明白过来:“我也要发?”
段渐安眯着眼睛看她,眼底晦暗不明,语调里蕴藏着些许委屈:“你要隐婚?”
庄槿初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说隐婚了?
他怎么这么能脑补啊。
只能干脆地把手机递过去,看他利落地传送照片,编辑文案。
“老公,领证快乐!”
庄槿初猛地夺过手机,说话都结巴了:“不是…你这…领证快乐就领证快乐,干嘛加个老公啊。”
段渐安坦荡地不像话,扬了扬手里的结婚证:“难道不是吗?”
庄槿初没话说,又理亏了!
她靠近,仰起头看他:“那你发的什么?”
段渐安也垂眸看她,四目相对,眼波流转,低哑的声线透着不熟练。
“老婆,领证快乐。”
话音刚落,庄槿初面前落下一片阴影,唇瓣被轻轻衔起,反复碾磨,直到唇上的冰凉转移到脸颊,段渐安牵着她的手,朝路边停着的车走过去。
庄槿初被亲得发晕,嘟囔着:“我们去哪?”
“吃饭,然后带你去个地方,选结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