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涟给她洗了好几遍也不见原来模样,便觉得她废了。
结了冰碴的棍子邦邦打在流萤身子,七八下就皮开肉绽,她却笑得渗人、笑得灿烂。
静涟仍不觉得解气,找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地痞护院,当场就要强行给流萤□□,好叫她彻底断了逃跑念想,认命替她挣钱。
即使做不了金灿灿的摇钱树,至少也得是个能生钱的。不然就白买回来了。
他们疯狂撕扯流萤的衣裳,一个个馋红了眼,流萤是拼尽了最后力气踹碎其中一人的命根子,才得以逃脱……
就是这样不堪的画面,没有一天不在流萤脑海中盘旋。一遍遍刺痛着她,直到后来去了王府,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她仍多次从破碎的梦魇中惊醒。
可以说,当初主动请缨顶替贺之遥的身份进宫之时,这必然要发生的男女之事,就是流萤最大的心魔障碍。
以至于第一次在甘泉殿得闻寻召见时,她便忍受不了闻寻扯她衣裳的动作。
那些刻印在身体里的屈辱记忆顷刻被唤醒,流萤根本顾不得什么使命、什么职责,只想先一口咬死闻寻再说。这也就导致了,闻寻自此就盯上了她……
身下凉滑的缎面锦衾拉回流萤的思绪,身边还有闻寻渐重的呼吸,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想彻底摒弃过往的杂念。
今晚是最好的机会。
流萤默默给自己打着气,等闻寻再次靠近,她便豁然翻身,反扑到了闻寻肩上。
扭过他冷峻却又好看的侧脸,故意不去看他眼中的晦暗,只扫过他微动的嘴唇,低头吻了下去。
流萤的吻又轻又浅,只比蜻蜓点水多一点点品尝的势头。或许对于闻寻想要的,还远远不够,但这已经是她目前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流萤不想让身体觉得屈辱。那么,若自己能像男人那般主导着进行这事儿,是不是就能当作是她自己想要?与旁人无关。
而且,这种主动也叫闻寻喜欢。是能让她拿到闻寻偏爱必不可少的步骤。
回忆二人有过的几次亲密接触,只要是她主动一些,闻寻似乎都会变得比平时温顺许多。就连那些难以克制的动作也会轻柔许多。
再不似第一次见她时的剑拔弩张。而且好像除了那一次的不欢而散,一直到后来二人真正巫山云雨,闻寻竟是一次比一次乖顺,仿佛真的有疼惜在里面一样。
尤其是事后拥着她一起睡觉的时候,流萤能感觉到身后紧绷的胸膛,也是一次比一次柔软下去。
所以渐渐地,流萤对这事儿的恐惧也在随之变淡。但并不代表没有。每次都要压下咚咚心跳接触有一会儿了,身体才能慢慢适应。
但至少,她不再难过了。
而且,越来越感谢当时的自己,感谢那么努力挣脱魔爪的自己……
……
清晨阳光照进来,是闻寻先醒的。他已经看了流萤有一会儿了,从天青到鱼肚白,流萤脸上每一道光影的变化都被他收在眼底。
画师习惯将心动之景画进卷里。
闻寻一次次用目光化作笔刷,可凭他如何擅长工笔画,也画不出此刻,流萤脸上的恬静和美好。
他觉得神奇。
自己居然会用“恬静”这个词来形容流萤?
而更神奇的,是莫名有一种满足感,正顺着并不算多暖融的阳光照进他心里。
且还是尽如人意、满心欢喜的那种满足。
很像小时候守在母妃床前等她起来带自己出去玩,他知道御花园里有很多漂亮的花等着他跟母妃去摘,所以他是满心期待、满眼快乐的……
封存许久的温暖回忆一点点漫出,让闻寻情不自禁想去抚摸流萤那偶有发颤、好似花间蜜虫的睫毛。
可还不等手指落下,门外林保益急促的叩门声便打搅了一切美好。
流萤也被猛地惊醒,迷迷蒙蒙看闻寻,像是在问发生了何事。
闻寻没好气拿起一旁的靠枕砸向房门,叫林保益有话快说。并暗暗决定,不管是什么天大的事儿,说完了都要叫他狠狠吃一顿板子!
“皇……皇上,太医署的人刚刚过来报,说三皇子不知怎地犯病了,咳得要紧,想请您过去看看呢。”林保益声音又响又颤。
即使他向着太后,但也清楚知道,宫中唯一的皇子若真出事了,谁也不能好过。
闻寻耳朵听着,眼睛却仍在流萤脸上流转,见她揉揉眼睛也算精神了,便想顺手帮她把额角的碎发理到后面去。
只是不小心正碰上流萤的手,四目相对,闻寻下意识躲避,同时倏地收回手起身,掩盖那一瞬的慌乱。
流萤没看懂,但也没空细想,只迅速叫人进来伺候更衣,准备一起跟去看看。
“三皇子有什么旧疾吗?”
流萤一边配合着宝珠调整衣裳,一边直白问着。
想起曾见过两次面的那个小男孩,虎头虎脑的,每次看起来都精神得很,能有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