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亿一边吱哇乱叫，毫无章法地挥舞着火把，一边还顺手把路绒推到前面去了。

路绒：……好吧是错觉。

那家伙似乎也被沈亿乱挥的火把吓到了，登时也不敢再上前，趁此机会，路绒赶紧拉着沈亿就跑开了。

跑着跑着，身后那些东西一下子少了不少，墨绿色的眼睛忽明忽灭，纷纷向后退缩，像是在恐惧什么，竟然一个也不敢再上前。

“不用再跑了，这里是系统设定的结界。”沈亿解释道：“他们无法出结界。他们只能在固定的范围内移动。”

路绒也发现了他们不再上前，只是好奇的问：“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沈亿回答道：“恶灵，生前有怨，死后被困在这里的恶灵。”

“恶灵……”路绒觉得这个名词好新奇，又仿佛有点耳熟。

沈亿听着路绒的语调，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始仔细打量着路绒，然后发现了什么一样，盯着路绒问道：“你这脖子上的勒痕是刚刚那恶灵勒的？”

路绒用力的点了点头。像是委屈的小孩，终于找到能够哭诉的人了。

沈亿眼神却逐渐变得奇怪起来：“怎么会？如果是那家伙勒的，你怎么可能还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跟没事人似的？”

沈亿深知这些恶灵出手狠辣，看路绒脖子上的勒痕，像是已经勒了一会儿。按照小朋友这小身板，估计早没命了。

路绒经过沈亿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那东西除了在他脖子上留了点勒痕，竟是一点伤害都没对他造成。他刚刚还以为自己快死了，估计也是心理作用，自己吓到自己了。

仔细想来，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路绒突然明白了，因为他是玩偶呀！玩偶是没有知觉的，而且玩偶还有收缩性呢！光靠勒，怎么可能勒的死他？

想到这，路绒就开心起来：“因为我是玩具熊诶！”

沈亿莫名其妙的盯着他：“是真有玩具熊啊？”

最开始见面他介绍自己是玩具熊的时候，他还以为他是只熊妖，后面发现他身上一点妖的性质都没有，就把他判定为了一个爱玩玩具熊，入戏太深的小朋友。

在他们驱魔师的字典里面，有妖魔鬼怪，而玩具熊大变活人，他也是头一次见到，因此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信息。

这个小朋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玩具熊……沈亿记忆恍惚中，也出现了一个玩具熊。

“对了，你刚刚重复了一遍恶灵，是因为……”沈亿忽然试探道：“你见过吗？”

路绒茫然地摇了摇头。

沈亿不死心，又继续问：“那你以前见过我吗？”

小朋友的表情实在是太真诚，沈亿也不再好继续追问。

“这确实不大可能。我也是可笑，他说自己是玩具熊，我居然还真联想到了玩具熊，何况就算他是玩具熊，天底下的玩具熊那么多，怎么刚好可能就是他。应该是我多想了吧。”沈亿心道。

“对了小朋友，你怎么也被送到这里了啊？”沈亿又问道。

路绒把他们在赌场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这个宁狗！”沈亿一听到宁曜为了解绑选择了抛弃路绒，气得吼了起来：“我就知道他跟小白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俩一伙的，就逮着我们这种好人坑！”

路绒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喜道：“小白？沈亿哥哥你见到小白哥哥了？！小白哥哥还活着！”

沈亿气打不过来，硬邦邦地说了句：“岂止活着，还活得好好的，甚至还想杀了我！”

路绒觉得自己听错了：“怎，怎么会？”

小白那么温和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想杀沈亿。

沈亿回忆了一遍当时的场景，回道：“游戏开始我就被传送到了这里，还碰见了诡异版的小白，说自己是103。我一开始还真以为小白是被系统加咒导致变了样，被同化成了NPC。后面我才发现不对，小白能够抵抗住系统的控制，而且……他刺向我的心脏的时候，分明就是清醒的！”

路绒不解：“为什么这么肯定？”

过去缺失的回忆在沈亿的脑海中反复横跳，沈亿痛苦地说：“我以前……见过他。”

当初那么强大的恶灵都控制不了他，如今，这个系统又算得了什么？他本身就是玩家规则之外的存在。他甚至自己都承认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能控制住他。如果有，那就是他演给别人看的假象。

“还有他那墨绿色的眼睛，分明跟别的恶灵也不一样！恶灵的眼睛颜色相比之下偏浅，而小白被控制之后的眼睛却是黑里透绿，就像……人的眼睛上盖了一层绿色。”沈亿继续说道。

路绒只注意到了一点：“你说你……以前见过小白哥哥？那为什么在小木屋的时候，你跟小白互相之间都表现的不认识呢？”

沈亿叹了口气：“那段记忆，我曾经丢失了，所以是真的不认识小白。而小白，他就是装的。故意不跟我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