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雪松气味亦如他这个人一般,冷冽,不近人情。
静安看着陆愠挺拔的背影,下意识咬唇,眼眶有些湿红。
他连招呼都没和她打,就走了。
陆老夫人扶额,心明镜一般,自己这孙儿是半点面子也没给人家姑娘留。
说白了,没瞧上静安县主。
她和永宁算是白忙乎一场,也不知道就愠哥这么挑剔的眼光,日后会娶哪家的女子。
堂下的静安忍不住哭出声:“陆老夫人,您再给静安一些时间,我定会让世子爱上我……”
陆愠从懿祥阁出去后,赫融便开始汇报:
“金吾卫在城里暗中埋伏,咱们衙里派出去的私兵在城东一处废弃宅里抓住了那细作头子,宅子是云麾将军孙家的旧宅,此次他们很有可能是奔着孙家去的。”
陆愠挑眉:“孙家?”
早些年云麾将军曾带楚军大破回鹘四十余里,带回俘虏五百余人,而后长亭侯裴陵数次戍边打得回鹘心服口服,与大楚签订献降契约,愿年年上缴岁供,永结两境之好。此次这回鹘细作出现在孙家老宅,难不成是寻仇?
陆愠顿时收僵。
赫融急问:“世子,可是有事?寺卿大人还在等你回衙一同会审那回鹘头领呢!”
“不对,去孙府!你速回大理寺调遣金吾卫,孙家可能遭难了!”
说完这句,陆愠扬鞭,疾驰而去。
宵禁时分,棕红色宝马飞速驰骋在朱雀大街主路上,沿途守夜的侍卫见到那绯红衣袍,便知是今夜出值的少卿大人,站在路边弯身行礼,不敢阻拦。
——
亥时一刻。
元荷从主屋探听了一圈,确保徐姨娘已经安置了后这才蹑手蹑脚回到暖阁。
暖阁内灯影重重,帷幔散落着,沈葶月未施粉黛,青丝随意散落腰际,坐在榻上,雪白小手无意识地绞着帕子,美眸亦是涌着多种情绪,犹豫,害怕,惊慌,难过。
元荷心疼上前,跪在她旁边,语气哽咽:“姑娘,不然您就别去了,陆清姑娘未必会把那件事说出去。”
“不。”沈葶月的声音恐惧颤抖。
一下午了,她从吃完午饭就在心里无数次预设去与不去的结果。
万一陆清没说,但是她身边的婢女却无意说出去了,国公府的下人那么多,风言风语传的很快。
万一有一天传到了邵姨娘和陆庭耳里……
陆庭会信她么?
府里那些人从一开始就觉得她带着目的才进府的。
可是如果去了,陆愠那天都敢亲她,今天见面的时间还选的那么偏僻,在夜里……
沈葶月很怕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所以晚饭前,沈葶月鼓足勇气,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去陆清的院子主动找她,想看看她的态度,结果陆清不在。
沈葶月本就害怕,陆清不在,不知怎的,她还松了一口气。
可她朝丫鬟道谢后,那丫鬟突然补了句:“表姑娘,我们家姑娘这会去找四公子了,你若是有急事,可以在这等她会儿。”
沈葶月心慌了下,陆清这个时候去找陆愠作甚?
可不能露出破绽,她压下胸腔波澜,勉强镇定道:“不是什么大事,我改日再来。”
出了院子后她腿脚酸软,险些站不住身。
门后,陆清缓缓现身。
丫鬟不解道:“姑娘明明在,为何要奴婢这样同表姑娘说?”
陆清浅笑了声:“我这是在帮四哥呢。”
“姑娘,姑娘?”耳畔传来元荷的声音,沈葶月猛然回神。
陆清和其丫鬟的反应都很奇怪,她实在担心,还不如就如了陆愠的心思,然后由他出面去压下陆清。
她和陆庭的婚事,六礼都走了一半了,陆愠再疯总不能真对自己动真格的。
去就去吧,她就当被狗啃了。
沈葶月心中想定,低声问道:“打听好枫晚亭在哪了么?”
元荷知道姑娘还是要去,也罢,能图一个心安,从此以后与那厮再无往来就是。
她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草图,“姑娘,这是我下午步行丈量过的,离咱们院子不远,您照着路线走就是。”
打定主意,事不宜迟,沈葶月戴上披风,拿着一盏暗光灯笼,从侧门偷偷溜出去了。
月色朦胧,她穿了一身颜色浅淡的月白色素衣,身段纤细灵巧,很快便融入缭缭夜色中。
此刻已是亥时二刻,国公府的各屋主子都安置了,园林中的灯也都多取走蜡烛,处处都是暗暗的,寂静的。
沈葶月借着灯笼透出来的柔光边看地图边走。
忽的一阵冷风迎面扑来,沈葶月没拿稳,地图竟顺着风飘出去了。
她吓得心口一滞,急忙朝前追去。
可四处黑漆漆的,那张宣纸薄如蝉翼,只有她掌中灯笼那么一点亮光,根本找不到。
沈葶月心急,越来越担心,眼圈不自主酸了一圈。
那地图上写着云水阁和枫晚亭的字,七拐八拐的路线,若是被下人小厮拾到,尾随而来呢?亦或是第二日拿去给姨母……
沈葶月咬唇蹙眉,却也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只能忍着担心朝枫晚亭走去。
枫晚亭只是一处八角八柱的凉亭,四面透风,远远看去,仿佛蛰伏在黑夜中的巨兽,隐隐朝她抬起头。
沈葶月飞快瞥了眼四周,冷黑幽寂,一个人也没有。
她稍稍松了口气,随口拎着灯笼,提着裙摆踏着玉阶往上走。
四下无人,沈葶月把灯笼放在地上,双手环着肩膀,冷得发颤。
她又困又冷,小脸冻得冷白,一会坐着一会站着,数不清等了多久。
沈葶月约摸着过了半个时辰了,也许陆愠不会来,也许他忘了呢!
若他忘了,可自己准时赴约,那这事也许就过去了!
沈葶月越想越开心,连带着那点子困意都瞬间消失,她正准备弯身去捡灯笼离开便觉得到一股森冷的气息,腰间霎时多了股蛮力,她以手掩唇,差点娇呼出声,整个人被人横腰捞起来,灯笼散落在地上。
陆愠大掌摩挲着纤纤细腰,冷淡目光里尽显他世家子弟的清高倨傲,哑声问:“想走?”
“你……”沈葶月吓得浑身发抖,美眸颤颤,“你何时来的?”
“明知故问。”陆愠语气清冷,动作却十分放荡。
他作.恶的大掌捏了捏那柔软腰肢,不盈一握,纤细的弧度让他忍不住攀爬探索,雪盈柔软,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恍若无骨,细腻的似能挤出牛乳般,松手后软弹回原来的形状。
沈葶月被他桎梏住,小手扣在腰后,身子因那撩拨揉搓软成一滩水,她不堪受辱,咬唇哭声道:“你怎么,怎么能这么过分,你就不怕别人知道么?!”
男人低头咬上她柔润的唇瓣,轻轻一吮,就破皮出血了。
小姑娘疼得泪眼婆娑。
陆愠声音暗哑,卑劣道:“你和我在偷.情,他们岂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