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豹捂住了燕盖的嘴。
“你别说话,”叶豹说,“你既然这么想给人家当爹,那就小心点,知道不?你看着长得像个花心浪子,其实是咱们几个里面最老实的。凡事多长个心眼,别听什么就信什么,记住了吗?”
燕盖眼睛笑眯了起来,端是秀美风流。
叶豹叹着气拍了拍燕盖,说:“她要是一直不认你,你也别总是想着凑上去。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师兄,那就记着点,不管怎样,我都在呢,不管混的好、混的次,师兄我都接着你。”
燕盖想说话,叶豹又把他嘴捂住了。
叶豹:“行了,好好孝敬你舅,他对你是真不错。就这样了啊,我们走了。”
向霄远、陈三宝早在外面等了半天,甄珠也牵着她的木狗等在外面,四人汇合后辞别张谷主,坐上马车——来自陈三宝少爷豪情赞助——慢悠悠出谷,一路上还不时听到有人在讨论之前的地动、飞雪之事。
但他们才刚出谷不远,就被一队人拦住了,打头的那个正是百里旬。
甄珠先是惊喜,后又有些害怕,一声“大师兄”就这么大声的、颤巍巍的喊了出来。
百里旬同几人见礼,而后十分恭敬地说:“小姐,宫主请您回去。”
甄珠紧紧捏住了裙摆。
陈三宝刚想要说话,被叶豹拉了一把,闭上了嘴。
甄珠:“我……”
百里旬下马,走向甄珠,准备替她拿包袱:“走吧,甄珠。”
但甄珠深呼吸几下,把包袱向后挪了挪,坚定地说:“我很好,还不想回去。”
几名铃星宫弟子皆是一脸诧异。百里旬皱起了眉,细细看向甄珠时,发现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她没穿防风的斗篷,肤色和之前比有些黑了,而且在和自己对视时竟没有移开目光。
“宫主有命,请您务必回去。”百里旬加重了点语气。
甄珠身体微微后倾,向马车里面躲了躲,说:“大师兄,我真的不想回去。”
百里旬:“既如此,我就说实话了,此次来寻你,主要是宫主身体抱恙……”
甄珠立即紧张起来:“娘亲怎么了?”
百里旬做了个去一旁详谈的手势,甄珠立刻跳下马车,和他去路边了。
陈三宝小声说:“甄宫主不是一直挺好的?”
向霄远双手抱头,歪靠在车厢壁上,说:“唔,年纪大了,不好说呢。”这话没避人,引来铃星宫几人的怒视。
过了一会儿,甄珠回来了,眉眼间都是担忧。
“我娘亲身体不适,我不能与你们同行了,”甄珠行了个不太标准的抱拳礼,拿起自己的包袱,牵出木狗,说,“和你们一起真的很开心,真的。等我娘亲好些了,我还想去寻你们,可以吗?”
叶豹笑着摇了摇头,也抱拳说:“小珍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
百里旬扶着甄珠上马,与向霄远三人告辞后,一行人卷着烟尘远去。
叶豹看着他们,悠悠叹气,说:“也不知小珍珠这次回去,能不能再出来了。”
陈三宝眨了下眼,看着向霄远问:“为什么这么说?”
向霄远:“也不一定,她要是自己够坚持,怎么都能出来。”
叶豹:“也对,腿长在自己身上,全看她怎么想了。”
陈三宝微微侧身,拉住向霄远胳膊,向他那边贴了贴,说:“向大哥,你们在说什么呢?我不太明白。”
微热的呼吸吹在向霄远脖子旁,腾起满脸热浪。
叶豹只看了一眼就像被针扎了眼似的,赶紧转头,向前蹿出去:“我赶车啊,我赶车。”
“向大哥,到底怎么回事?”陈三宝心里怦怦直跳,但还是努力又往旁边贴了贴,直到身体完全和向霄远的胳膊贴在一起。
向霄远脑子一片空白,而后翻起了层层稻浪——通黄一片。这让他嗓子干涩,不得不调整坐姿。
叶豹秉持眼不见为静、耳不听为净的原则,拽下马车车帘,哼了一声,低声自语:“完了,就说我不喜欢小孩子了,我要长针眼了。”
*
三日后。
马车停下,向霄远、陈三宝、叶豹三颗脑袋凑在一处,对着地图,观察面前的小山。
陈三宝:“就是这里吧?”
向霄远:“感觉是。”
叶豹:“看地图是没问题,但是你确定你要找的是这么个地方?”
向霄远:“……我不确定。”
他们手里拿着的是易简绘制的地图,面前是距离连花谷最近的一处“明山”。
和上次在童子镇附近的“明山”不同,这座“明山”格外热闹。还未至山脚下,便已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各色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向霄远上前问道:“打扰了,请问前面可是明山?”
路人打量了三人,满面疑惑,说:“是明山没错,只是,你们也是来求子的?”
向霄远震惊:“求子?”
路人说:“是啊,明山上的送子娘娘庙在十里八乡最是灵验,今天又是初一,不来求子,还能来干什么?”
谢过路人后,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