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塞西莉,她在宿舍?”
“她不在,也许已经去圣堂报道了。”
宿舍的床铺和衣柜整洁,估计是塞西莉前几天派人打扫过,现在只要去报道,等正式开学才会过来。
“这样啊。”
公子哥下巴微抬,透过半开的门,肆意打量两位女士的住所。
然后他的视线又黏上琳娜:“我今晚要去圣都郊外的马场,那里会举行赛马比赛,你一起吧。”
“不用,我这几日身体不大舒服,头有些痛,又吐了几次,还是不出门,免得传染人。”
“什么!你不早些说!”
公子哥猛地后退,再也顾不上别的,躲瘟疫一样快步离开。
琳娜望着公子哥落荒而逃的背影,想象对方回去后惊恐万分的模样,说不准还要花大价钱去神庭祈求健康,嘴角便不自觉挂上笑。
她心情舒畅地关上门,又在寝室内畅快地躺到傍晚,才踩着太阳的尾巴尖去报道。
圣堂由深灰砖石搭建,栏杆、窗棂、装饰都是黑铁制成的,房顶高耸,顶端飘着三面旗帜,分别代表神庭、皇室和猎魔司。
风刮过,代表王国权力顶端的三面旗帜微微鼓动,投下的阴翳压在暗色的屋顶上,叫人生不出半点除学习之外的心思。
太阳将落,没多少人在外逗留,卡着这个点来登记报道的学生只有零星几个。琳娜和偶然遇到的同学笑着打过招呼,推门进入圣堂。
宽阔的室内,橡木制成的桌椅整齐排列,尽头是讲台,她们平时上课就是在这。
没有正式开学,讲台上的光刻魔法阵未生效,上头只有羊皮纸材质的登记簿,以及她的室友。
她才从教室后面探出头,室友就冲琳娜大幅度地招手。
“琳娜!你可算来了,光明神在上,我还以为你要错过这次报道!”
室友拿起桌上的登记簿和秃得只剩根管的羽毛笔,小跑到琳娜面前,散落在肩上的金发一颤一颤的。
“来来来,登记,我们班就差你。说起来,你今天来得怎么这么晚?脸色还不是很好,没事吧。”
琳娜眉眼弯弯地接过纸笔:“有点累,白天在宿舍睡觉,醒来已经好很多了。”
“哦哦,那就好。”
“说来,我今早在宿舍门口看到你未婚夫,他问我你在哪,我说你可能在圣堂,他后来来找你了吗?”
“他啊……等等,那个蠢货还进女生寝室?!你没事吧!”
“没事,我说我生病,可能会传染他,他就跑了。”
“那个怂货,干什么都不行,也就逃跑最快。”
室友面露嫌弃,她一直看不上这个道德品行败坏、成天喜欢赛马赌球的未婚夫。如果不是顾及所谓的贵族教养和两家关系,她这会儿已经捏着鼻子,和琳娜一起大骂特骂。
“今早也是,他们这些大贵族你也知道的,和皇室关系不好,今天负责签到的人里头有神庭派的,他把活丢给我就拍拍屁股走人,真是要气死我。”
神庭?
“是谁来……”
“签到吗?”圣堂的门被人推开,清冷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汗毛炸起,琳娜顺着声音转身,男人身穿宽大的神庭白袍,挡住门外大半晚霞,白金色长发吸走太阳的余晖。
比起人,他更像樽没有感情的雕塑。
神庭的圣子,洛德。
刚刚盗走神庭圣物的琳娜在心底道出来者的身份。
洛德那双不装着任何情绪的天蓝色眼眸望向她,有那么一瞬间,琳娜怀疑她的伪装失效,被这位人类圣子猜出真实身份。
和王国大部分位高权重的人相同,他腰间配着武器,一把黑亮的手枪。
但又和那群徒有其表、多年未使用过的装饰物不同。
就在今天,要命的子弹从那把枪的枪□□出。
她左胸处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