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别学他,那样不好。”父上用手挡住他的眼睛,可是该看的都看到了,再挡也没有用了。
李念儿只看了两眼,听到父上这么说就准备走了。
突然有人大喊抓小偷,群众的情绪变得惊慌,纷纷查看自己的钱袋是否少了钱,没过一会开始互相推挤,生怕旁人是小偷,侍卫们挡在前面把李念儿两人保护在圈里,身后就是河,保护圈在人群冲击下不断后退,李念儿脚下一滑不慎摔入水中。
李念儿从嘴里吐出大串气泡,害怕的闭上眼,兔毛斗篷吸水裹在身上似有千斤重,会游泳的他挣扎不开手脚,被带着沉向着更深的河水里。
侍卫极快的下水,但旁边一个金色老虎面具的人比他更快跳下水救人。
捞上来的时候李念儿已经昏过去了,手里攥着个面具,陪同的侍从说救人者是个男子,天色比较晚没有看清长什么样,只记得面上一道疤横穿整张脸,没有留下名字走了。
李念儿喝着姜水躺在床上,金色老虎面具就搁在床边上,脸上有疤的男子?莫名想到宫宴上的那个男人。他在这个世界也不想结婚生子,要不成年后去参军,看看大漠黄沙边关孤鸦,身为男人立志报效国家才是正道。
楚叙湿漉漉回到自己的府邸,管家刘婆心疼的赶紧催他去洗热水澡,脱衣服的时候金色长命锁从腰带里掉了下来,男人捡起长命锁搁在一边,心想是那个落水的小公子身上的珍贵物件,等有机会再还给他吧。
年才刚过没多久,凤君就被禁足,接着女帝下旨,李丞相及全家流放。
抄家前,青瑛姑娘把李念儿和穆泉送到了离京城不远的小寺庙里。
“凤君还好吗?”李念儿问。
青瑛摸摸李念儿的脸,微笑说,“主子一切安好,小公子安心住下,照顾好自己就行,少什么想吃什么就说,您的吃穿用度一如从前。”
李念儿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李丞相是凤君的母上都没有多照拂他,对于妹夫的孩子却体贴入微。
青瑛捂住他要问出话的嘴,极温柔的对他说,“小公子日后自然就会知道了。”
寺庙里有一个年长的女住持,三个小和尚都是男子,凤君应该是精挑细选一番才会安排他们住在这的。
住持名讳无果,领着李念儿转了一圈寺庙,寺庙外表看上去虽然小且旧但走进去摆的东西都是新的,无果大师说年前贵人派人来修缮过,所有摆件大到床小到厨房锅铲都置办了全新的。
庙院子里有棵大银杏树,现在是春天,树上都是小嫩芽,等到秋天风一吹便会下金黄的扇子雨,然后结出果实。
庙后面是条蜿蜒曲折的溪流,走过青石板阶梯就能下到溪水,现在还能看到元宵节时的花灯搁浅溪水旁,侍从们忙拦住他下去捡的行为,簇拥他向后门走去。
打开后门是稻田和山野,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和尚跑过来喊开饭了,李念儿跟着小和尚往回走,他有点好奇寺庙里的斋饭都是什么样的?
桌上全是些清淡的菜肴,厨子是青瑛配的,据说是特地从扬州请来的。
虽说都是素菜,吃起来却各有各的味道,点心也是不尽相同。
大师和小和尚吃完饭后去做晚课,李念儿则是跟着琴师学习琴艺。
他被安排的妥妥当当,每天早上学一个时辰的琴,半个时辰的书法,一个时辰的四书五经,还有半个时辰的国画。
一对一的教学,使李念儿不能像在皇宫里做太女陪读那般轻松,师傅们抓得仔细,学习几个月下来进步神速,比他在丞相府学了几年还强。
李念儿和侍从随口提了一句想学武,隔天青瑛就派武师过来,同时附赠一把还未开刃的剑,于是早上加了半个时辰的练武。
李念儿生活作息渐渐与小和尚同步,只是早课和晚课内容不一样,他在蹲马步练剑的时候,小和尚在敲木鱼念经,他在练琴写字背书画画的时候,小和尚跟着大师在念经。
在寺庙里他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向学,七年后,小和尚都长成大和尚了,李念儿也迎来了他的十四岁生日。
这个世界,男子成年就是十四岁,成年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成亲生子。
李念儿紧张的不行,以为自己会如上个世界正常女性身体成熟来月经流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怕一觉醒来会血染床单。
熬到四更耐不住周公的呼唤,李念儿缓缓闭上眼睛进入梦乡,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没有侍从喊他起床练剑。等他睡醒,睡衣是干净的,十四岁的身体和十三岁比只是长高了一点。他现在一米六,但他坚信他可以长到一米八的。
青瑛早早就候在门外,见李念儿屋里传来声响,料是小公子起床了便让捧着衣物服饰的侍从进去伺候。
侍从都不是他平时用的人,不过手脚都极为麻利,不过一刻钟数层衣服琳琅的金玉都有序的套在他身上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李念儿此时光鲜亮丽的一如相府公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青瑛姑姑。”他走出门,腰间系的玉佩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青瑛脸上波澜不惊,望着李念儿的眼里还是同样的温柔和慈祥,“主子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