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会书,他突然想起要写给学长的回信,这位阿米森学长算是塞里奥尔在学校为数不多的好友,他们虽然性格迥然不同,但玩得非常好,什么话题都聊的上一些。
而且,学长家里是有好几家银行,有女王授勋的贵族勋章,还在郊区有家族的庄园,学长在信里邀请塞里奥尔去庄园一起过圣诞节。
塞里奥尔委婉拒绝了学长的好意,表示要和母亲一起过。
但他的回信还没寄出去,就被玛格丽特女士连人带行李箱赶出了门,理由是圣诞节留宿的客人会多,与其给塞里奥尔白住,还不如让客人花钱睡姑娘。
所以,塞里奥尔只能拿着女士那一打钞票带着自己的行李箱灰溜溜的滚去学长庄园。
走之前,他从行李箱的最里面拿出一只湛蓝的首饰盒,里面是他准备好送给女士的圣诞礼物,可惜不能当天交给她了。
但是,塞里奥尔相信戴上这条项链的玛格丽特女士一定会是圣诞节所有姑娘里最耀眼夺目的存在。
“学长!”塞里奥尔灵活的钻进四匹马拉的马车里,和坐在对面的成熟男人打招呼。
对方大他一岁,却看上去拥有了比青年大上一个辈分的累积阅历。
阿米森轻点头,递了一块手帕给淋雨的青年。
从塞里奥尔进到这个不宽敞的小空间,他便觉得昏暗空间忽然被这个活泼的青年给点亮了,青年的坐相并没有传统绅士的端正,两条被黑色西裤包裹的长腿打开的角度有些大了,棕色皮鞋上还有肮脏的泥水也不去立刻擦拭,嫌弃空气闭闷的塞里奥尔解开宝蓝色领带,不在乎的将扣子解到第二颗。从阿米森的视野看去,能清晰瞧见青年白嫩的脖颈,惹人怜爱的锁骨之上有两颗小痣左右对称,他不由把目光稍稍上移,躲避这不应当关注的趣处。
可是他的视线又被塞里奥尔过于女气的精致相貌所魅惑,在青年嘴角不明显的细小绒毛那再往上瞧,白净的面颊如今有了一丝病态的红艳,冰蓝色的瞳孔因眯眼被微合上的睫毛遮住大半,细长不浓密的眉毛在眉头的位置皱成一团小山,湿漉漉的淡金色短发一缕缕贴在腮边看着既乖巧又可怜,像只掉进水里被人好心捞起的蓝眼小猫。
塞里奥尔打了个喷嚏,瘦弱的身躯抖了抖,抖落了阿米森奇怪的猜想。
他脱掉自己厚实的大衣借给青年穿。
塞里奥尔瑟瑟的伸手接过,脱掉外面的呢子大衣和西装大衣,只穿着一件万幸没被打湿的白色衬衫,极快的将那闻着有冷冽木制香味的大衣套在身上。
小身板的青年撑不起这件黑色的衣服,他穿着的样子仿佛个偷穿了大人衣物的孩子。
可这件衣服又很好的给予了塞里奥尔绝大的温暖。他双手揣在袖子里,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塞里奥尔稍稍调整了坐姿,没有骨头似的靠在车厢。
与正经体面的阿米森形成鲜明对比。
但两个人性格举止的不同,丝毫不影响两人之间友谊。
阿米森早已习惯了对方的随意,拿过那块胡乱擦了两下脸就放到一边的手帕,伸手替青年认真擦头发。
把顺毛优雅的猫擦成炸毛还摸不顺了的狮子狗。
“学长.......”塞里奥尔的表情有点委屈。他的头发本来就不多,还被阿米森全往上捋,捋了就算了,直到庄园门口了,这一头金发都是朝天的。
实在没法了,塞里奥尔把大衣裹住头,就露出双眼睛,冲下了马车。
阿米森看见黑色的背影跑得飞快,坐在车厢里,难得的没有风度大笑。
得知塞里奥尔会来的阿米森并没有发出很多请柬,不过宴会依旧热闹非凡,人群攘攘。
但无疑最受人瞩目的还是塞里奥尔。
他站在莹莹烛光旁,倚着洁白圆柱,黑色西装上别着一枚精美的怀表,不时翻开看看时间,他似乎在等人,却不在人群里寻找等待的对象,带着笑意的眼睛让每个与之对视的人都会产生出一种他在等我的错觉。
阿米森加快了脚步,来到塞里奥尔的身边。
扫视一圈周围,已经看到几个停下步伐的人了,阿米森将手搭在青年头上,用亲密摸头的举动来告知那些不甘的男人或者女人。
“再摸就没了。”塞里奥尔的笑消失在脸上。
阿米森礼貌的收回手,却还在回味那天鹅羽绒般柔滑的触感。
只能喝甜酒的塞里奥尔拿了一小杯的红葡萄酒在手里,他轻抿了一口,醇厚的风味让青年微醺。
他的酒量就这一点了。
但是吃的就没停下过嘴,在别人找着心仪对象跳舞的时候,塞里奥尔窝在餐桌旁没有存在感。
埃莉卡找了他许久,总算是在餐桌的尽头发现了这个容貌姝丽的青年。
找的时候急急切切担心会被人抢先,但真找到了,埃莉卡却踌躇不敢向前,担心会被拒绝。
塞里奥尔抹了抹嘴,用丝巾将嘴角的油渍擦得一干二净,露出稍显好奇的神情。
这个姑娘看着他有一段时间了,站在原地也不说什么事,难道是要拿什么食物不好意思说?
青年把离他最近的水果往前推了推,这是他尝过了觉得味道很甜的。
可能是塞里奥尔善意的举动让埃莉卡有了勇气上前,她手指揪着裙摆,红着脸询问能不能跳一支舞。
塞里奥尔除了与女士们相处有经验,和年轻姑娘们是面都少见。
他吃惊的看了一眼埃莉卡,热慢慢爬上明艳的面庞,他站起身整理一下,来到了粉色长裙的姑娘身前,伸出自己的手邀请她共舞。
两人就在舞会的边缘跳,拘谨的没有说话,期间还因为变了节奏,埃莉卡踩住了塞里奥尔的皮鞋,差点摔进蛋糕里。
有这个小插曲后,他们的氛围有了些许改变。
两人不约而同的低笑,靠在一起笑话对方舞步的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