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蛹】
·生存的唯一法则,在皇室从不言明,却代代相传:弑父,或被弑;杀人,或被杀。我从小就知道这件事,要么基因够强大,要么脑子够聪明。
那位基因检测显示3S评分的异母弟弟,他临死前的样子,我记得真切。小小一团,连话都不会说,见了我就咯咯笑,有时吐奶泡,嘴唇蠕动着,恍惚在我耳边唤了一声“哥哥”。
·母亲被拖走那天,她在囚笼里狰狞地嘱托我:“答…应我,不能让你的任何兄弟姐妹活着!”她的指甲划过铁栏,发出刺耳的声响,“你要做,唯一的合格品!”
十岁那年,我亲眼看着她变成怪物。皮肤皲裂,长出复眼,身体膨胀扭曲,最后成了一只巨大甲虫,再也无法回应我的呼喊。父亲在旁边看着,唇角挂着微笑,眼底却冰冷刺骨。他摸着我的头,轻声说:“你有一个好母亲。”
那时她正在囚笼里长出第十六对螯足,复眼里映着我攥皱的哀悼黑纱。
·我必须让所有人相信花园的每一丛玫瑰都值得浇灌,尽管土壤下埋着替我顶罪的第十三位堂兄的怀表。当三姐姐帮我毒杀五哥时,她裙裾沾染的砷霜恰似婚纱的蕾丝边。
而那个企图逃跑的竖琴女官,子宫里跳动的胎儿将成为最忠诚的守墓人。
毕竟啊,知晓蛆虫如何啃食王座的人,都该在分娩室里获得永恒的缄默权。
·我曾迷恋过一个女人,直到她目睹我割开第四个妹妹的喉咙。她转身就跑,眼神里全是恐惧。那一瞬间,我才明白,原来再没有人会像母亲那样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于是我让她怀孕,囚禁她,折磨她,却又让她活着。…知道皇室秘密的人,要么被驯服,要么就该销毁。
·我娶了一位基因完美的女人。
·加冕夜我亲手为父亲装上甲壳,就像他当年对待祖父那般优雅。颤抖的鞘翅在酒精灯下泛起珍珠母的光泽,在他濒死的喘息中,我抚摸着,笑得前所未有的痛快:“存活下来的,最终还是我啊,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