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那日说的确实过分了些，也应当同你道歉。”

“你方才已然同我说过对不住，那这件事便翻篇了。”

“好，翻篇了。”

左棠站在角落里听完两人的对话后笑了笑，而后打了个哈欠回房休息去了，想必那两人之间还有好些话要谈。

她说什么来着？尧幻根本就不会在意赖明秋那日说的话的，毕竟过分的话她也同尧幻说了不少，但尧幻从未真的同她红过脸。

赖明秋在母亲下葬后没多久便重回朝堂，大家表面上对她好似还同从前一般，其实背后却总是在议论她，还被她撞破过几次。渐渐的，赖明秋觉得自己好像病了，无论她在人前表现得有多么正常，可是当她自己一个人时她便会觉得难过，对以往喜爱的事失去兴趣，渐渐的她开始失眠多梦，逐渐被情绪掌控，尤其是在听到那些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时。

“明秋，明秋？赖明秋！”左棠喊了赖明秋几声她都没反应，到后来只好加大了自己的音量。

“嗯？怎么了？”

“你怎么回事啊，心不在焉的？今日尧幻公务缠身来不了，这为我践行的饭就只有你同我一起吃了。不过尧幻那厮最近都在忙什么啊？感觉好一阵子没见过她了。”

“我也好一阵子没见过她了，不过她身为丞相忙些也正常。”赖明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情绪不大高涨的样子？我不过是同以往一样去戍边，几年后就回来了，你不用如此舍不得我。”左棠照旧开着玩笑缓和赖明秋的情绪，可这次好像不太起作用。

“是舍不得你，你到了边关要照顾好自己。”

“那是自然，来，同我喝一杯。”

“左棠……”将杯中的酒饮尽后赖明秋握着酒杯好一会才叫了左棠的名字。

“怎么了？”

“一路平安。”赖明秋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的，可不知怎的话到了嘴边便变成了一句“一路平安”。

“好，借御史大人吉言。”左棠说着将两人的酒杯倒满，又和赖明秋碰了碰杯。

和左棠吃完晚膳回家赖明秋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些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人吧？结果还真是个奸臣。”

“要我说商人最是奸诈，她从小耳濡目染能是什么好人。”

“我怀疑那个尧幻也不是什么清官，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你别说，她还真有可能不是什么清官，不然这朝堂上比她资历老的官员不多得是，怎么偏偏就她当上了丞相？说不定背后耍了什么手段呢。”

“如今那个赖明秋因为自己的事害死了她娘，明日又不知道会害死谁喽。”

“够了！闭嘴！”赖明秋大吼一声，想要把脑海里这些声音赶出去，可是这些声音不但没有散去，反而越发清晰起来。

“闭嘴！闭嘴！不是你们说的这样！不是的！”赖明秋的声音逐渐染上了哭腔。“我不是贪官，我不是，尧幻也不是，你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直到睡着时赖明秋嘴里还念着：“你们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睡梦中她好像听到了尧幻的声音，但她睁不开眼，也抬不起手来抓住尧幻，只能听着尧幻的声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