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地问，“你确定？我怎么——”怎么觉得他是没眼看你？

季安脸不红心不跳，在他同桌再次表达疑问时他抢着给了他一个确切的肯定，“就是害羞！”

其实他很清楚，方旭只是懒得理他，他刚到这里的时候左一句哥，右一句哥不知道后来是不是把方旭叫烦了，没再任他予取予求，得不到方旭的回应的他就暗地里闹，不是忘带书本就是忘带作业，反反复复按亮他的小熊猫手表找方旭，然后就被方禄林收拾了，正要抹着眼泪收拾东西回自己家时，又被方旭和林挽月一起收拾了，没再作妖。

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算没回应，他也知道方旭内心没有表面那么冷漠，何况方旭根本就不冷漠。

反正这么多年他一直敞开心扉对着方旭直抒胸臆，并不介意方旭的时常不回复他。

“不过你这也太热情洋溢了吧，你要是给我比心，我也会没眼看你的。”他已经默认季安的哥哥是没眼看他了。

季安，“你也害羞？还没说完呢？那你最后怎么拿到的？”

季安没听出来？刘云淮，“不是害羞就是要脸，你可千万别给我比，大庭广众之下。”

季安，“你想要，我还不给！”

“哦——”

“跑题了。”

刘云淮挠了挠脸，“我说不卖给他了，他就突然给了。”

若有所思了几秒，季安表达了自己的见解，“嗯……这似乎叫吃硬不吃软。”

刘云淮去巴拉装柠檬的袋子，“不管了，赚了就行，刚刚生意好吗？”

刚刚？刚刚经历丰富的季安，丧着张脸，“还行吧？”

刘云淮低着头没看到季安的表情，数着柠檬，少了八个柠檬，“哇塞，季安你好厉害，卖了八杯！”

季安立马，“嘿嘿，也就一般厉害啦！哦，这里原来是交了二十元卫生管理费就能合法摆摊的，咱们准备工作没做齐，都不知道。”

刘云淮，“对啊。”

经历丰富的季安，“……不是你怎么能回复我对啊，你得回答我，不是吧！”

刘云淮，“你不知道吗？”

季安，“……同桌，下次这么重要的事情，请你不要放在自己心里。”

刘云淮，“我忘记你没经验了，不好意思，不过就二十块，别生气啦，这钱不平摊我自己出，行不？”

季安，“我……”这就不是二十块钱的事，不过这确实和他同桌关系不大，他自己工作也不到位，说出来又有点丢脸，“行吧，看在你低声下气哄我的模样，我原谅你。”

刘云淮，“……”

方旭回到家后将自己关进了影音室，靠坐在松软沙发上的他目无目地看着眼前的一片昏暗。

两个小时后，他手机收到季安的行程报备，“哥，我回家咯！”

他在一楼的影音室里走出来，拿了一罐苏打水，等待着。

季安跳进了大门，然后一路跳到他眼前，“当当当~今天收入136。”

方旭，“一个人？”

季安先是伸出一根食指在方旭眼前摇了摇，然后再竖了跟中指出来，比出了个耶，“不，两个。”

方旭看着季安青葱一样的手指还在得意地晃，他将刚刚脑子已经算出来的数字再次复核了一遍，一个人六十八，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一点多，七个小时，六十八……如果他没记错，季安学校门口的奶茶店招兼职，一个小时十二块钱，七个小时应该是八十四……

季安收手，拿出自己闪亮的收款通知页面给方旭分享。

方旭喝了一大口水，看着季安一页面的收款到账六元在滚动，“嗯，不错，信息还挺多条，还再接再厉吗？”

正得意的季安，“当然，”说完就朝方旭伸手，一副自己大功臣的模样。

方旭笑着又打开冰箱，从里面又拿出一瓶苏打水给季安。

季安摇头，“不要这个。”说着去倒了杯牛奶，“我要追上你的身高！185！我也要！”

方旭没有提醒季安，他长他大概率也会长。

一口气干掉一杯300ML牛奶的季安继续放言，“哥，我赚钱养你啊！”

七个小时，六十八？一天六十八，用来养两个人？方旭想说，虽然自己不是那么挑剔，但是他还想活得体面点，“我明天早上的飞机，最近不在，先不用你养，等以后吧。”

“好~等我赚钱养你。”

第二天季安一起床就看到方旭摆在客厅门口的行李，看见还有一块被包装好的大板，这形状？是单板！

迷糊的季安马上清醒冲了出来，“哥，你要去滑雪！”这不是滑雪的最佳季节但是世界这么多滑雪场还有不少仍然在营业期。

“可能。”

“你不带我！”

“你自己不去。”

季安叽叽歪歪，“你都不懂，赚钱……也挺重要的。”

方旭思考了一下，“嗯，那祝你今天生意好一点。”

季安嗷了一声，“可我也想去滑雪，”有点不舍，犹豫着，“要不然你把我的板带过去？”

方旭，“我以为你会说带你过去，带块板？你见过谁滑雪脚踩两块单板的？”

季安并不会什么都觉得贵而不接触，他有他的标准去衡量，九块九的体恤是穿的，九千九的体恤也是穿的，不用学费的义务学校是学习的，贵族学校也是学习的，他不认为这些有多大的差别，他认为他才是决定因素，学校如何决定不了他的成绩，衣服如何也决定不了他的样貌，影响因素和决定因素两者之间的鸿沟是天堑。

但是有些兴趣爱好，比如他喜欢的滑雪，就没有能替代的，有机会都会兴冲冲和方旭一起征战滑雪场，但是这个爱好在他们这里因为条件问题，能玩的机会比较少。

方旭本来没想带上这块板，但是林俞，方旭的朋友，非要看看他死活买不到的东西。

方旭很多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是亲戚或者长辈朋友的孩子，他们不少在国外，现在见面的机会不怎么多，然后他又几次对他们爽约，这是榆林提出的弥补方案。

“那带了也不是非要用嘛，带它去看看也好。”

“你的板成精了？”

季安双唇一动，方旭截停了他要说的话，“你知道运一块板过去要多少钱吗？”

季安老实转身，去厨房拿方旭买回来的早餐吃，“哥，我吃早饭了，你不要干扰我了。”

方旭：“……”

饭后，季安说要送方旭去机场，方旭拒绝了他，“李叔开车很稳，你的黑眼圈很重，还是回去再睡会，”

季安因为开业第一天就不用赔本，对他们的小摊畅想了大半夜，连做梦都是梦里给方旭发八万八的红包，根本没怎么睡，“回来再睡。”

方旭，“你今天不能再这么晚回家，你看手机，你挽月阿姨已经通知你，今天开始客厅监控也正常运行，晚上超过十一点三十回来，姜阿姨明天就上门。”

季安捂着眼睛，“哥，你怎么还告状！”

方旭，“还不睡？睡不够那你以后的身高估计会停留在一米七五。”

季安立马往回走，睡觉，睡觉，送哥哥下一次，下一次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