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此处阳光正好。
蒙阴之下谢韶惨遭嫡姐迫害断手断脚落入豺狼口中;那人说着什么“收留”、“同病相怜”实则进一步将其加害。
谢韶被迫吃了很多苦;好在后来,她被人救了。
不过那都是短暂的后话。
谢韶手中的柴刀反光,映照出谢妙言那张坏笑着恐惧的脸;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谢韶杀掉。
毕竟,她没那个胆子。
自己是尊贵的嫡女、为人所崇拜尊敬的,她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跟自己对抗?
正当得意,试图张口讥讽。
没成想此刻竟有四处打探的小厮回来,小厮本想着看看谢韶院子中还有啥好东西一并收走,结果——只看到一具脑袋开花的死人漂浮在池塘上。
荷叶荷花开的正好,池中的鲤鱼已经将此恶人的脑花都吃的差不多了。
死不瞑目,死的可怜。
那报信的小厮一下子跪在地上,陶淘大哭。
尽管,他并不认识死了的是谁,尽管,他不曾有半分怜悯。
可只要能打压到不受宠爱的小庶女,让她难看、让她被大小姐踩在脚下,就可以了。
他哭得感人;哭天哭地,彷佛死去的是自己的血亲之人;他捶打着谢韶院子中陈旧的地砖,还不忘偷摸用眼睛打量谢韶。
多看几眼,以为谢韶没注意。
一个猛子扑过来试图将谢韶推远些、好让自己再带上个“救护主子”的忠犬功劳。
只可惜,谢韶今昔不同往日,早已看穿他的小心思。
等他扑过来,谢韶一脚揣在这人脸上。
他开始“哎呦”,像个被打开闸门的野驴,叫唤;抬手一摸,自己的鼻梁骨居然断了。
谢韶一脚几乎要把他的脸给踹平。
春儿再后面嗤嗤笑,“□□一样的脸,这下重回娘胎再造一个样儿了!”
声音婉转若青雀黄鹂,真的好听;谢韶觉得心情舒畅,特别来劲。
于是乎,谢妙言终于是开始黑了脸;准确的说,在谢韶的柴刀刃中,涂抹着漂亮胭脂粉的脸再也遮不住情绪。
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黑一阵。
似乎是在盘算着如何对付谢韶。
“啧。”谢妙言看着谢韶,始终不太明白她为啥突然就变了性子。
昨日还哭喊着让自己给她留点早已发了霉的面粉吃,今日…她觉得不妙;这样下去,她可是要有了翻身的日子。
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姐姐今日美呢?是要准备去见谁家的公子郎君啊?”谢韶拣着嗓子,模仿着谢妙言嚣张的说话气息。
“怎么?妹妹也想见?”
“可郎君们可看不上妹妹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和要杀姐姐的险恶用心呢!”谢妙言撇嘴,冷笑着打压谢韶。
十指尖尖,被粉色的花染成娇嫩鲜艳的色彩,她猛地攥住谢韶的手臂,用力掐。
“嘶!”谢韶被掐的痛。
果然狠辣,都已经被挟持了,还不忘再来对付自己。
抬眉,谢妙言的指甲已然刺入她的手臂肉中,留下几道鲜红的血迹。
“唰!”
谢韶握着柴刀的手颤动两下,故意的,她就是想吓吓谢妙言;如果刚复活就把她杀了,那自己受了十几年的委屈,可不就白瞎?
复仇,当然是要慢慢的。
眼看着生锈的柴刀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乃至是…划破了自己精心定制的衣裳。
谢妙言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腿脚一软,竟然就那么跪坐在了地上,甩着袖子、好声好气的说到。
“妹妹今日可是病了?怎么会对姐姐如此呢?”
“我们姐妹可是向来和睦的呀!”
她后面跟着的丫鬟漪荷也赶忙说到,“是啊!是啊!昨日小姐还帮着韶小姐清理了一大堆发霉的面粉,这要是吃进肚里了,果腹还好说,死了可怎么办呢!”
谢韶觉得可笑。
明明是恶意欺负人的,明明她们主仆都是一心的,还非要在这里演什么姐妹情深、一同和睦的戏码。
真的不觉得丢人吗?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儿啊!
柴刀随着谢妙言的一举一动挥舞,谢韶知道,她从来娇惯,除了做反贼被擒、五马分尸之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啧,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前世在刑场上看着仇人的死,实在是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