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涟清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
远远的就能听到嘈杂的咒骂,定睛一瞧,披麻戴孝的小娘子跪在中堂,自顾自的朝火盆里添纸钱。
宋夫人骂得口干舌燥,哪里还有半点大家主母的矜贵。
良久,宋涟清压着满心的烦躁缓缓起身,恍若未闻道:“大伯母往堂外站站,莫扰了祖母清静。”
阴郁的暮气不知何时笼罩在中堂,混着呛人的纸钱焦味。
无端起了一阵阴风,宋夫人蓦地一滞,心尖发凉。
宋涟清睨着她轻笑,附在她耳边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嘶......”
后脑猛然吃痛一下,疼得连着太阳穴突突的跳。
“混账玩意儿!”
呵,终于来了。
宋涟清不耐的转身,甚至还未开口,“啪”的又是一记,半张脸火辣辣的疼。
“小丫头,伯父待你不薄,你缠着母亲出游多年,如今倒好,害得母亲亡故不说,还不知羞耻毁了你堂兄的大喜日子!”
宋涟清扫视一圈,看热闹的官员、女眷足够多,好,很好。
她嗤笑一声,毫不避讳的往人群里走去,朗声道:“好一个颠倒黑白!诸位,小女是宋涟清,家父原是昭顺二十年吏部侍郎宋去疾,家母乃平南侯府嫡女李时愿。他们亡故后,祖母与我都伤心至极,离京多年探访我大邺地舆。前不久,我们得知宋麟要娶亲,返京途中却遭歹人暗算,祖母也不甚身亡,而这歹人......”
宋涟清顿了一顿,看向中堂前震怒的宋无庸,“正是我的好义伯,如今的户部侍郎宋无庸宋大人。”
众人大骇。
宋麟快步踏出人群,绛红色圆领吉服的袍裾翻飞。
他剑眉深蹙,喝道:“休要胡说,你与祖母行踪不定,我们早已不知你们身在何处,堂妹痛惜祖母,我们亦然,但堂妹只凭莫须有的书信便指摘当朝户部侍郎,这未免太荒谬了些?!”
“好,那就去大理寺!瞧瞧宋大人有多清白!”
小娘子面上好几块紫红的伤口尤为醒目,平添了几分妖冶,绮丽姝色的美感透着叫人捉摸不透的危险。
女眷热衷于闺宅之事,已然有人信了宋涟清,纷纷劝自家夫君莫要站队。
“这,心也太黑了吧!听说宋大人是宋老夫人当年在江南捡的。”
“可不是嘛,简直恩将仇报!”
......
“好!贤侄尽管找大理寺,瞧瞧本官清不清白。”
黄口小儿,《大邺律》知晓几道?越讼这一道先将你打的半死不活!
宋无庸理了理衣袖,由夫人搀着走下石阶,“诸位受惊了,小侄多有冒犯,还望海函。”
他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又迷惑了不少人,事到如今,也只得先送宾客离开。
启料,宋涟清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锦匣,“宋大人留步。”
还有故事?众人才出宋家,也停了脚步。
小娘子笑得明媚如春日的连翘花。
她慢条斯理的打开锦匣,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呈到众人面前,却毫不客气道:“宋大人,这是我宋家的地契,如今已归属于小女,大邺律法规定,未经主人允之私闯民宅者,杀之无罪。”
这一遭真是打翻了丹墨盘,众人的神色具精彩无比,接着更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