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哥还有觉得尴尬地时候?”易嘉杭扒拉着他的手指,仔细端详他手指处的死皮,“这就是好学生的手吗?”
徐之明被他指尖挠的有点痒,“不是好学生,没什么天赋,只要后面努力努力都能在班级排名前面待一会儿。”
易嘉杭拖长声调“嘁——”了一声,“徐哥你也忒谦虚了吧?你都算不上有天赋的,那后面那些人还能不能活了?”
徐之明看他这张嘴吧啦起来没完没来,朝他脑门上轻轻一弹,“净说些拍马屁的话了,你要是好好写作业,不一样能考个好成绩吗?”
易嘉杭起身拍拍灰,“我不一样,我这是先天性的智力缺陷,没你那个猛冲能干的劲,比不了。”
电梯门打开,周野月牵着两个孩子出来,“哎呀,说的挺开心啊!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我还以为你们会打架呢。”
“哪能啊?我和徐哥关系好着呢!”易嘉杭上来就赔笑脸。
周野月瞥见两人脚边的书和行李,才意识到自己没给两人钥匙,边开门边解释,“家里就一把备用钥匙了,我一会儿下去取个东西,顺便再配一把钥匙给你们用。两人一人一把,刚刚好。”
徐之明刚开口,气音还没发出来,周野月伸手堵住他的嘴,“大恩还不言谢呢,一把钥匙你就别谢了,都是一家人,我跟你有什么可谢的?你再这样,以后连杭杭都要谢谢我这个妈。”
易嘉杭搡了搡徐之明,看着他挑眉,“这不是正好的机会吗?徐哥,你干脆认我妈当二妈算了,都是一家人。”
徐之明笑笑,还挺客气,“二妈。”
周野月促狭一笑,揉揉他的头,“都是妈妈的乖乖儿子,跟我回家了。”
她打开门,里面还很空,地面上的水盆还没有收,看着就知道来的很仓促,屋子里甚至还没有桌椅板凳,床也没有。
易嘉杭脸都抽抽了,“妈,我们今晚睡地板吗?会不会咯得屁股疼?”
“谁跟你说睡光板的?”周野月气笑了,“一会儿你们跟着我去快递站取东西。”
“取什么?”
周野月伸出手指比划,“床,桌子,鞋架,书架,书桌,晾衣架,衣柜,运过来的被子床褥,新的床垫……”
易嘉杭:”妈。妈!妈!!妈妈!”
周野月一惊,朝他背上砸了一拳头,“你要死啊?喊什么?”
“妈……我们是去快递站取快递,还是去快递站拆墙?”易嘉杭两眼一抹黑,这是快递站要拆迁了吧?
“……”周野月皱眉,没忍住笑了声,揉揉小儿子的头,“宁宁,今天中午想吃什么?煎饺要不要啊?”
“哎!妈!”
周野月没搭理他,显然这是个无法逃避的事情,他们可能真的要去快递站拆墙。
徐之明蹲在墙根旁收拾两人的书,下蹲的幅度不大,徐之明瘦削的腰刚好露出来一点。
易嘉杭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道,“在找什么?”
徐之明很专注,几乎是无意识做出回答,“我的日记本。”
“真的?”易嘉杭惊呼一声,跟着他蹲下,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原来你会写日记的啊?那都会写点什么,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吗?”
徐之明在出神,怔怔地在大脑里思考他的问题,是啊,都会写点什么?
易嘉杭喊了他三声都没有反应,直到他有些凉的手掌贴上去,徐之明才反应过来,眼神懵懂,“你刚刚说什么?”
易嘉杭:“……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因为刚刚的事?”
“我早就没事了。”
易嘉杭垂头扣着自己的鞋带,徐之明记在心里,他喜欢扣手边的所有东西,片刻后,易嘉杭说:“如果你不想喊我妈叫二妈也没关系,我当时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我知道。”
“徐哥,我感觉你有事瞒着我。”
“你感觉错了,而且我不会瞒你。”
这个回答在易嘉杭意料之外,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一个回答,胸腔下一鼓一停的心跳故意打着拍子,如同湖面上振起的波浪。
易嘉杭抬眼看他,徐之明冷淡的视线还在那堆书里面搜索,忽然,易嘉杭注意到一个极其朴素的本子,和错题本没什么两样,他拿起来看了眼,从里面掉出两三张相片。
有一寸的,也有巴掌那么大的,等他看清楚,才知道那是自己的高中升学照,大的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相片。
他在心里下了个定论,这张相片是课间熟睡的易嘉杭。
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好友代摄,特意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