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小区顶层,智能锁蓝光扫过夏漾的指纹。玄关感应灯应声而亮,暖黄光束将满地狼藉照得纤毫毕现。
丝绒吊带裙挂在沙发上,红底高跟鞋倒在花瓶旁,空气里浮动着玫瑰香氛与麝香交织的暧昧味道。
主卧传来床架撞击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夏漾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腹诽:崔宁宁这小祖宗带男人回家怎么不提前说。
铂金包往沙发上一抛,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高跟鞋,将它们摆进玄关的鞋柜里。
又走到沙发旁,把散落在上面的女人衣服一件件拾起,慢条斯理地整理好。
做完这些,她拿起茶几上喝剩一半的威士忌,拧着眉毛看了看酒瓶,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慵懒地蜷进沙发,伸手抄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还故意把音量调到最大。
正在卧室里哼哼唧唧的崔宁宁,被这突来的声音打断。
她推开深埋在身上的男人,裹着细绒毯赤着脚从卧室里探出头来,潮红未褪的脖颈还印着齿痕:“夏漾你丫故意的!老娘正到关键时刻!”
夏漾斜倚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晃着手里的酒杯,眼角勾起妩媚:“五分钟也叫关键?”她弯起唇角,“崔宁宁,你挑男人的眼光跟选酒一样差。”
“闭嘴吧性冷淡!”
男人从她身后走出来,低着头,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
夏漾坐在沙发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年轻,冷白,瘦,崔宁宁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白幼瘦。
等她俩腻歪完,男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关门的瞬间,崔宁宁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瞬间收起娇滴滴的模样。
她大步走到沙发前,一把夺过夏漾手里的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骂骂咧咧道:“不是现在的弟弟都怎么回事啊?是平时吃不饱饭吗?才半场就歇了,真特么倒胃口!”
夏漾白了她一眼,调侃道:“你不就喜欢那一挂的,还挑三拣四?”
崔宁宁这才像是回过神来,突然像条小狗似的凑近夏漾,鼻子用力嗅了嗅,闻到她身上复杂的味道,眼睛一亮,八卦道:“你今天怎么没去酒吧给小狼狗捧场?遇到新欢了?”
“滚开,你是狗吗?”夏漾笑着推开她近在咫尺的脸,“哪有新欢,临时有事。”
“你跟那小狼狗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啊?”崔宁宁仍不死心,又贱兮兮地凑了过来,一副不挖出八卦誓不罢休的样子。
“什么小狼狗,人家有名字的,叫林煦?”
“嗯?”崔宁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兴奋道,“你俩睡过了?感觉怎么样,让我验验身!”说着,整个人直接压过来,双手做势去解她的衣扣。
“崔宁宁,”夏漾用力推开几乎整个人都压到自己身上的崔宁宁,哭笑不得地说,“睡什么睡啊,你别在这儿发神经了。”
“你对人家没意思?”
“我又不是你,见一个睡一个。”
“混夜店的没几个好人,玩玩还行,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崔宁宁终于坐回原位,“那小子今天还跟我打听你呢。”
“你怎么说的?”夏漾顺势躺进沙发里,脚腕搭在崔宁宁弯曲的膝盖上,脖子枕着沙发扶手,整个人慵懒地伸展开。
她的脖颈纤细修长,发丝顺着沙发垂落至地板,像一幅绝美的油画。
窗外月色如水,刚好洒落在她高低起伏的鼻额之间,为她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竟让她无端带上一丝超凡脱俗的神性。
“我说你可别招惹那姐姐,姐姐是枝头上的凤凰,凶得很,哈哈,小心把你拆零碎了再吞进去!”崔宁宁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
“崔宁宁,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夏漾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通过帕瑞斯美院的入学考试了。”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艹,你认真的?”崔宁宁像只小豹子似的迅速从沙发上弹起。
夏漾发现霍司明劈腿后,沉下心来,决定放手国内的一切,带着母亲出国疗养,自己也顺便去进修美术,向策展师方向发展,崔宁宁当时还以为她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真的递了申请,还通过了考试!
“干吗骗你?”夏漾将腿放直,“当地的疗养院也愿意接收我妈妈,我觉着挺好的。”
国外诊疗费用高昂,进修学院的费用也不低,这也是她想尽快将手里股权变现的原因。
崔宁宁脑袋嗡嗡作响:“带阿姨一块去?准备待多久回来?”
“进修学时是两年,我想过,如果我妈妈在那边能适应,短期之内……”
“夏漾,你怎么这样?”崔宁宁重重撂下手里的酒杯,眼眶泛红,“说走就走,你,你,你经过我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