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恭喜你!我想想,好,我给你举办一个送行会吧。”妮娅笑容灿烂,没有因为朋友即将远去的哀怨,而是发自内心地为她感到高兴。
“呵,送行会。能有几个人参加。”
玛莎自嘲般笑了笑,她并不觉得能有多少人会真心实意来为她送行,除了面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怎么会。玛莎,你不知道,你是一个多好的人,不止我这么觉得。”
妮娅满脸认真地拉起她的手,那双褐色的眼眸中倒映她的身影,玛莎定定地看着里面那个缩小般的自己,愣了愣。
“那就这么定了。”
“嗯,随便你。”
*
温蒂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回来家,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此刻的她十分迷茫。
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家门口,正在门口做着木工的佩洛兹先生看到了女儿的失魂落魄。
“温蒂,我的好女儿,你这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父亲关切话语的温蒂立马回神,她有些慌张地抬头,扯起笑容,“没有,爸爸,我很好。就是……在想一些事。”
“那就好,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不过是什么事,你愿意和你无知的老父亲说说吗?”
佩洛兹先生松了口气,看着女儿没精打采的模样,忍不住开了个玩笑,但这话却没让她笑出来,反而情绪还沉郁了几分。
明明以前都能够笑出来的,佩洛兹先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
两人进入了屋子中,温蒂踌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十分安静,她深吸了口气,开口,“爸爸,今天玛恩神父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都城。”
“都城,那很好,这没什么好犹豫的,温蒂。”
佩洛兹先生的兴奋溢于言表,那可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去的地方,而他的女儿机会去那里,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可是……爸爸,那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温蒂,你应该也很想去吧,你很犹豫,因为我。”佩洛兹先生眉间染上几分自责与愧疚。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与拖累,温蒂,我能够照顾好自己。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而耽误了你的未来,我这一生都会活在不安与愧疚中。”
温蒂紧紧地握住了父亲放在桌子上的手,上面粗糙,带着许多细小的伤口,她的眼泪毫无预兆落了下来,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好,我明白了。”
“那就好,去了那里记得多给我写点信,也别真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佩洛兹先生拍了拍紧握着他的手。
“行,我不仅给你写信,还给你带那里的特产。”
*
温蒂在第二天就去了学校,毫不意外地在办公室找到了神父,他此刻正埋头于案首,书写着什么,她好奇瞥了眼,愣了愣。
上面的内容她能看懂,但也看不懂,她没有学习过这些,这是新的课程吗?果然,她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温蒂,你的答复是什么?”
温和的声音让她回过神,神父正满脸温和地抬首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玛恩神父,我愿意一起去。”
“温蒂,我很高兴。两天后的早上,我们在大门处汇合。”
“神父,你知道戴伦校长去哪里了吗?我想跟他请两天假,回去陪陪爸爸。”
温蒂环视了一下除了他们外空荡荡的办公室,很奇怪,一般来说戴伦校长都会待在这里。
“他出去办事了,我可以代你转达。”
易寒说完便继续低头书写着那些符文,温蒂见他这样也没有多打扰,她觉得这应该跟那次十分重要的谈话有关。
窗边的帘子微微摆动,一道身影快速进入办公室,悄无声息地落坐在神父的身边的座位上。
“事情处理好了?”
“嗯哼。话说虽然都城那些贵族的钱确实好赚,但现在的盈利也已经十分可观,何必再去那混水中重头再来。”
艾里安摆弄着桌面上一个装饰精美的瓶子,里面的液体泛着一层浅浅的光,他按了一下瓶盖,带着清香的水雾在空气中散开。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容易知足。你们血族都这样吗?”
易寒放下了手中的笔,微微侧头看向他,眸中带上了几分探究和调侃。
“不清楚。或许是因为活的太久了,而且我确实不缺那些钱。你需要钱的话可以告诉我啊。”
艾里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脸上带了几分讨打的笑容,又像极了开屏的孔雀。
“金钱并不重要,我有自己的计划。”
嘶,明明笑容还是那么温和,怎么莫名觉得带上了几分冷意呢,艾里安这么想着,他轻轻动了动鼻子,这味道还挺好闻。
“话说,这是什么,还怪好闻的。”他晃了晃手中那个精致的小瓶子。
“香水。我劝你还是少喷点,上面带了点术法,小心毁容。”
易寒嘴边带起几分笑容,看着艾里安立马将手中的瓶子放远,脸上还带了些后怕,笑意深了几分。
“这就是你之前捣鼓的东西,好闻倒是好闻,就是有点不怎么友好。”
艾里安揉了揉手上刚刚碰到香水的位置,上面已经微微红了一片,他撇撇嘴,抱怨了一句。
“给,最开始做的时候剩下的样品。”
看到面前被推过来的瓶子,艾里安抬起头,那是一个十分具有设计感的瓶子,红色的蔷薇缠绕在玻璃制的瓶身上,绿色的枝叶隐隐可现。
他喷在了手上,轻轻闻了闻,是他喜欢的那种浓郁的香,有玫瑰与蔷薇的香味,还带了点他也不知道叫什么的花香,总觉得十分熟悉亲切。
“这里面,除了蔷薇和玫瑰……是不是还有什么花。”
他眸光亮晶晶地看着对面一副泰然自若的神父,这哪里是什么样品,分明就是特意准备的。
“嗯……是一种少见的花,喜欢吗?”
易寒微垂着眸,摆弄着手中的笔。他很好奇,对方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在这些小世界,并且每次都能巧合地碰上他。
他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了仍然在系统空间看小说傻乐的系统,好像……只有这个可能了。
“嗯,这种味道让我感到十分亲切。”艾里安十分愉悦地点点头,随即有些疑惑的小声嘟囔了一句,“明明,我以前没闻到过。”
易寒满意地颔首,重新开始手上的工作。
艾里安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上的香水瓶,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精细纹路,嘴角不自觉带上几分笑容。
噢,天哪,一想到这是尤弥尔亲手调制的,他就止不住的感到兴奋,这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只属于他的。
戴伦拿着文件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到的就是这对他来说有点诡异的画面。
平常对外人没什么好脸色,态度高傲的血族正握着一只瓶子傻笑,倒是旁边的神父正专注工作。
他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进去,就——挺尴尬的。
他还没做下决定,倒是里面的人率先发现了他,出声。
“戴伦先生,你回来了。温蒂这两天打算请假,她让我转告你。”
戴伦看着艾里安里面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常冷漠矜贵的模样,只是手上还摆弄着那个瓶子。
他笑了笑,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明白,我会安排好课程。”
他放下文件时还忍不住往那边看了眼,说实话,他十分好奇神父与那位血族间的关系。
冷血的血族只会在神父面前展露出他的柔软,甚至还带了点讨好。而神父也会容许对方偶尔的越界与逾矩,给予他一点点额外的温柔。总之,十分微妙。
他的视线倏地撞上了一双冰冷,不带感情的银色眼眸,里面还带上了几分警告。
戴伦摸了摸鼻子,收回了视线,得了,不就是朝那边多看了几眼,有必要吗。
艾里安收回视线,有些不爽地抿了抿唇。刚刚看他就算了,怎么还一直盯着尤弥尔,可真令人讨厌。
*
在出发前往都城的前一天,埃德里夫人与先生拉上了隔壁的佩洛兹先生,一起为他们的孩子们举办了一个送别的宴会,不过与其说是宴会,倒不如更像是聚在一起组的饭局。
埃德里先生拉着佩洛兹先生喝了不少酒,在明亮的灯光下,两人眼中都带了几分泪意,是欣慰,也有不舍。
“温蒂,我的孩子,我能给你的东西不多,这些你拿着。去了都城,要好好照顾自己。”
佩洛兹先生将一份凭据珍重地塞到了温蒂手中,温蒂抿了抿唇,眼眶有些湿润,轻轻摇头,将东西推回父亲的手中。
“爸爸,这些是你的积蓄,我不能要,这些年我也攒了不少钱,不需要这些。”
“唉,你从小到大就少了一份关心与爱,这些就当是我替莉安娜给你的。而且,我听说都城里住的都是贵族老爷,你去了也别受委屈。”
佩洛兹先生语重心长地将东西放到女儿手中,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有些难过地别过了脸。
“爸爸……”温蒂垂着眼,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凭据。
“温蒂,格桑,看,我给你们准备了什么!”
埃德里夫人笑容满面地拎着两个包装精美的袋子走了过来。
“哇,妈妈,这是什么?”
“你们马上就要去都城了,这是我给你们订的新衣服,快看看怎么样。”埃德里夫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期待地看着两人。
格桑手快地拆开包装,拿出衣服,满脸惊喜,感叹道:“天啊,这也太好看了!”
“埃德里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温蒂有些不自在地看着面前的包装。
“温蒂,我们是邻居,你从小没有母亲,我也是拿你当半个女儿看的。你知道的,当时我可想要一个女儿了,没想到生了个臭小子。”
埃德里夫人笑着拍了一下旁边格桑的脑袋,他有些懵地看着自家妈妈。
“……谢谢,谢谢你,埃德里夫人。”
一向来严肃的面庞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温蒂此刻终于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一般,她打开了包装,拿出了一条十分华丽漂亮的裙子,是与她衣柜里那些朴素简洁的服饰完全不一样的。
“快换上给我看看,我可是期待这一刻好久了。”埃德里夫人俏皮地眨眨眼,将温蒂推入了房间换衣服。
格桑喝了口杯子里的果酒,眼神不自觉地飘向那个房间,他还没见过温蒂穿这样的裙子呢。
过了十几分钟,正在他琢磨着换衣服真的需要这么久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常年盘起的米色长发放下,发上还别了枚金色的金桂叶发卡,绿色的长裙将她衬得像是绿叶中的那一枝鲜花。
她的眼镜没有取下,因为经常熬夜看书,所以她的视力不好,不过这反而为她这一身装扮添上了一分知性的美。
格桑眨了眨眼,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温蒂吗,这竟然是温蒂,她可真好看!
“我就说吧,我们的温蒂只要打扮一下,绝对不比那些贵族小姐们差。”
埃德里夫人一脸自豪,十分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天啊,真完美。
“我知道,我们家温蒂肯定不比任何人差。”佩洛兹先生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
“温蒂,你,你可真好看。”格桑的脸有些红,说话有些结巴。
“这也太夸张了!”温蒂有些无奈地扶额感叹。
…………
夜晚静悄悄的,原先应该打烊的花店中此刻却亮着灯火,里面十分的热闹。
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晚餐,桌子周围摆着许多的盆栽,那是许多不同的花束,显得格外的浪漫。
不少人围在餐桌边,桌上还摆放着不少礼物。
“让我们恭喜玛莎,庆祝她马上就要前往都城,迎接新的美好生活!”
妮娅举起手中的酒杯,桌边的少男少女们纷纷举杯碰上。
玛莎淡淡地看着这喧闹的场面,轻笑了一声,真是,还真有人来给她送行啊。
她将手中的酒杯碰上,清脆的响声还伴随着欢快的祝贺声。
“恭喜玛莎!”
“谢谢大家。”玛莎此刻脸上的笑容也带了几分真心,她仰头喝完了酒杯中的酒。
“玛莎,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我会的东西不多,之前跟庄园的奶奶学过刺绣,这个给你。”
玛莎接过那个小小的香囊,上面是她喜欢的花,还有那股淡淡的香味。
“玛莎,这是亲手酿的酒,送给你。”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款发饰,给你,我敢保证,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哦,看看我的鞋子,这绝对是你能穿过的最舒适的鞋子。”
……
玛莎看着身边这些热情的人,轻叹了口气,在她快要对人性绝望时,总是会有人给她那一线光明,让她觉得,原来,她的人生也不是那么的糟糕。
“谢谢。”
*
易寒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整理行李的血族,“艾里安,这些东西我并不需要。”
“尤弥尔,你连戴伦提出的送行会都拒绝了。而且你那破箱子里装的也全是手札和书,只有几件换洗的常服。为什么要如此苛待自己?”
艾里安将手上的箱子合上,“砰”的一声响,他抬头静静看着面色平静的神父。
“神明的信徒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易寒脸上是全然的虔诚,那副圣洁的面孔更像是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
艾里安扯了扯嘴角,眼神里有几分无语与忍俊不禁的笑意,“哦,神父,除了你那固执的信念外,你的行为可一点不像那些苦修的信徒。”
“你真的很好奇?”神父卸下来那副悲悯的面具,恢复了淡漠的神情,轻轻挑眉。
看着神父像是变脸一样的态度,艾里安愣了愣,虽然见过不少次,但还是很惊讶,不过他还是更喜欢真实的他,那副无悲无喜的模样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他不安。
“当然,这决定了我还要带多少东西。你应该知道,我们要几个月的路程才能到达都城。”说完,他有点嫌弃地抱怨,“这可真慢啊。”
“你忘了之前你告诉我的情报了?”
“之前,我想想……是关于教廷的,还是关于女皇和皇室贵族的?”
艾里安沉思了一会儿,之前说要去都城后,他也不只是忙着整理手底下产业的事,还有打听一些关于都城的消息。
“女皇或许会因为那些赞美而召见我,会因为我的能力而任用我,但她并不一定乐意看到第二个教廷。”
“难怪,你的那些钱都存在我的名下,那些产业也要我隐藏身份打理,不过,这很容易就会被戳穿,不是吗?”
“确实,但这是一种态度。我向她所传递的信息,我并不想成为能够威胁到她地位的存在。”
“你们人类这些弯弯绕绕可真够复杂的,我可不想管这么多。喏,这些应该够用了。”
艾里安耸了耸肩,将地上的箱子提起,拎到了神父面前。
“确实,还是你们血族的关系更加单纯些。”易寒一脸赞同,接过了手提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好话,却总感觉被骂了。
“走吧,时间快到了。”
易寒拿出怀表看了眼,快八点了,也不知道人到齐没,他微微勾起唇角。
跟着他跨上停在教堂外的马车上,艾里安嘟嚷着,时间哪里快到了,明明还早着,集合定的不是九点嘛,从这儿到学校也不过半个小时的事。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小抱怨,旁边传来了不轻不重的一句话。
“如果不是那一后车厢的东西,或许是可以晚点出发。”
艾里安停止了抱怨,艾里安默默闭上了嘴,他瞥了眼只能委屈地放在神父脚边的两个箱子,又想了想自己塞满了后车厢的东西。
好吧,或许可能是他的原因。
但他也只是想让自己的路途轻松舒心一些而已,按他们人类的话来说,是有备无患,没错。
马车驶达学校大门时,已经有几人在那里等待,时间和易寒想的也差不多,踩点到了。
“神父,你来了。”格桑惊喜地看向刚刚抵达的马车。
“很高兴见到你们。不过麻烦再稍等一下,罗伯特先生他们应该马上就到。”
神父没有走出马车,而是透过那扇窗向着众人笑着打招呼,而这番话与无意向着她方向看来的眼神在玛莎眼里是另一种意思。
还真是小心眼呢,神父。说是同意了她的请求,结果呢,却没通知她时间地点,看那刚刚眼神里意料之中的笑意,就知道肯定是故意的。
“玛恩神父,到了都城之后,我们家这个臭小子还要麻烦你多照顾一些了。”
埃德里夫人满脸慈爱与关切地按了按自家儿子的脑袋。
“是,要麻烦您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埃德里先生附和,然后一出手就是一个大的,物理意义上的。他拿出了一大麻袋的东西,说着就想扛了往马车上送。
“不,不必了。他们是我的学生,这是我作为师长应尽的责任。”
易寒笑容有些微僵,摆手婉拒,埃德里夫妇有些惋惜,不过他们心里更多的是感激。
艾里安看着身侧微微松了口气的神父,轻笑一声,还真是少见,神父窘迫的模样。
“为什么不收下呢?”艾里安打趣一般开口,还嘴欠地补充,“原来你也有应付不了的事,真难得,尤弥尔。”
“哦,我当然可以收下,然后把你的东西全丢出马车。”
神父依旧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配上他这满含威胁之意的话,让身为冷血生物的艾里安都是背后一凉,他毫不怀疑,这是对方能干的出来的事。
易寒微阖着眼小憩,他再一次睁开眼时瞥了眼外面,看了眼怀表,微微蹙眉,快十点了,马萨尔他们竟然还没有来。
“应该快到了,东西还不少呢。反正肯定比我多。”
一看对方那动作和模样,他就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说到最后,艾里安还是念念不忘神父吐槽他东西多这件事。
“瞧,这儿刚说完,他们就到了。”调侃的声音里还带上了几分嘲讽。
不远处的地面上溅起一层尘土,浩浩荡荡的十几辆车往这边而来,这阵仗,堪比举行庆典的花车游行,因为那些马车过于的华丽与花哨。
格桑与埃德里夫妇满脸的惊讶与震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是出一趟远门,就能有这么大的场面。
温蒂微垂着眸,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色,但眸子深处却有些许的担忧,对未来的不确定。
而佩洛兹先生则是有些局促地捏着衣角,尽管他已经穿上了最好的衣服来送女儿,但在这些面前,他依旧感觉自己就像路边一块普通的小石块。不安、自卑,怕给女儿丢脸。
玛莎的面上依然言笑晏晏,但那笑意的深处却带了鄙夷、不屑与——嫉妒。是的,她厌恶那些有钱人,但同时也向往着那样的生活。她从不逃避内心的欲望。
罗伯特管家率先下了车,将这几位送到了一俩马车上。
“格桑,孩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会想你的。”
埃德里夫人难过地告白,而一边的埃德里先生沉默着将他们准备好的东西塞到了后车厢中。
“爸爸,你放心,到了那里我会给你写信的。嗯,好,我都知道的。”
玛莎靠在车厢上,浅浅地看了眼一旁弥漫着浓郁伤感的告白场面,微垂着眼睫,她下意识地摸向腰侧那个挂着的香囊,心里竟然难得升起了一丝孤独的感伤。
等到告白结束,马车队启程,缓缓向着中央都城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