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蜷缩在床榻上,小小的身子裹在柔软的锦被中,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额头上还有冷汗痕迹。他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狗狗眼此刻紧闭着,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他的鼻梁挺直,鼻尖微微泛红,像是受了风寒。嘴唇有些干裂,泛着淡淡的青紫色,看起来楚楚可怜。黑色的长发沾着血污黏在一起,衬得他的脸色越发苍白。
谢清昀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过顾昭寒的额头,感受到他微微发烫的体温。他的手指轻轻拨开顾昭寒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张稚嫩的小脸。
顾昭寒似乎感受到了谢清昀的触碰,眉头微微舒展,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要醒来。但最终,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往谢清昀的方向蹭了蹭,像一只寻求温暖的小兽。
手掌贴在他的额头输入了几缕灵气,少年体温下降,沉沉睡去。他轻轻叹了口气,将顾昭寒的被子掖好,窗户关闭,起身离开了房间。多管闲事了。
他整理自己的衣袖,正准备去后山山洞里将就一晚,他不习惯与人共处一房,哪怕中间隔了一个茶室,他的寝屋在东厢房,往西是茶室与书房。刚走到门口,寒潭旁边站立着一位玄衣身影,负手而立,面朝月儿,背对着他,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
【兄长。】谢清昀行礼。这是小小的谢清昀,在雨夜中走投无路时带他回玄天宗的人,南明钟,同时,他也是玄天宗宗主,掌管着宗门六山山主以及大小事务。
南明钟教他功法,也教他做人,却不让他叫他一声师尊,小小的谢清昀不明白,还是一板一眼叫着他师尊,南明钟弯腰告诉小时候的他,以后叫他兄长即可,否则今晚没有晚膳也没有酒酿。
思绪拉回。
澄澈月光下,南明钟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行礼。
【今日斩杀尸魔可还顺利?有无受伤?】他转过身,目光关切。
【谢兄长关怀,一切顺利,我没有负伤。】他双手合拢,弯腰行礼。
南明钟点点头,对他放心,他是人世间最强的存在。
【虽然你已是大乘满期,只差一个契机便可圆满,但也不要轻敌,多注意点、保护好自己。你在魔界幽冥血海除魔,那魔尊没有出手为难你?今日有无异样情况?】
谢清昀:【和那魔尊夙无涯照面都没打上,他只是隔空传话让我自便,很是无能。】魔尊似乎不慎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