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行!
可才一出电梯,周念枝就忘记刚刚发誓的样子了。
但这也不怪她。
谁见到一个脸色煞白,蹲在她家门口,蜷缩成很小一团,委屈的小脸埋在手臂里,可怜兮兮的宋予礼会不心疼啊。
更别说,她还是周念枝。
她先是讶异地走了过去,张望了一下四周,还没等到她出声,宋予礼倒是先抬了头,望向她说:“你怎么才回来?”
周念枝一愣,发出“啊”的一声疑问。
见宋予礼越来越不高兴,周念枝慌了神,也跟着蹲了下来:“我刚下班,你怎么了?发烧了?还是痛经?”
宋予礼瓮声瓮气地说:“痛经。”
声音沙哑,脆弱破碎,如同被遗弃的小狗,不肯离开,但又只能守在门口,等着主人心软。
啊——
周念枝真想像土拨鼠一样尖叫。
不行,不行,她刚刚可是发了誓的。
绝不能再心疼宋予礼了。
“周念枝。”
宋予礼又轻轻唤了她一声,目光澄澈,眼里似有波光流动,双眸盈盈。
心里才筑起的墙围再次崩塌,所有自以为的铁石心肠,原来只用宋予礼轻飘飘的一句呼唤就能穿破。
幸好两年前,她玩的是消失。
不见面也挺好,至少不用为难。
她一个人默默伤心就好了。
但为什么。
宋予礼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了。
还这么可怜的样子。
嗨,上天。
刚刚发的誓言还能撤回吗……
“那……”周念枝欲言又止,这两天摆摊,家里乱成一片,她每天累得倒头就能睡,哪还有心思去收拾屋子。
宋予礼慢慢撑着墙,站起身来,虚弱地说:“我是想让你帮帮我。”
“好。”周念枝没有多问,而是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将手伸出去,但她犹豫了一下,手还是没送到宋予礼面前。
见面前的人这么难受的样子,周念枝心里疼得说不出话,猜想宋予礼应该是想让她照顾一下自己。
就一次,没事的。
周念枝不停地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宋予礼这么难受还是最先想到她。
难道这么多年过去……
而此时,宋予礼已经站起身,缓步往自家方向走去,说:“我肚子疼,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屋子。”
好吧,想多了。
周念枝不知该先松口气,还是该遗憾,但脚已经先主动迈了出去,跟上宋予礼的步伐。
过个生日而已,能有多乱,还需要把她叫来一起收拾……
推开门。
周念枝震惊得下巴都差点落到地上。
“这是经历了一场抢劫?”周念枝环顾一圈,情不自禁说,“怎么能这么……”
她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还是别说了吧,看样子,宋予礼也挺无奈的。
大大小小的饮料瓶滚在地上,没吃完的零食敞着肚子看天,蛋糕抹得到处都是,大概是连墙都想跟主人一起过生日。擦了不少东西的抹布,一身负重地摊在桌上。扫把倚在桌边,像是佝偻着腰,对着面前的一片狼籍叹了声气。
“我不想来麻烦你的。”宋予礼垂下眸,捂住自己小腹,“只是我实在太难受了,但附近认识的只有你。”
周念枝还在欣赏这盛况,本能地“啊”了一声后回过神,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今晚要是不收拾,可能会招老鼠或虫子,还是尽快弄吧。”
言罢,周念枝撸起袖子,拿起扫帚抹布,开始干活。
像自己家一样。
宋予礼又给她倒了杯水,递到面前。
周念枝接过水,喝了一口,放在身侧,继续捡起地上的零食口袋,旋即,像是想起什么,又仰头望向宋予礼说:“你快休息吧,按理说,生理期该早点休息的,我会快点收拾好的。”
宋予礼虽然嘴上应了下来,但依然手里没闲着,帮周念枝一起收拾。
一开始周念枝还想再劝劝,后来见劝不动,也没再多说。
早收拾完,宋予礼也好早点休息。
她也好早点离开。
只是,怎么两个人一起收拾,还是这么乱啊!
周念枝忍不住嘀咕:“你的朋友们玩得真开心。”
她撇撇嘴,没有接下来往后吐槽,都不帮忙收拾一下屋子的。
宋予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解释,任由周念枝猜想。
倒是孟嘉茵打了个喷嚏。
小路凑上来,关心问:“嘉茵姐,你该不会是吹凉了吧,晚上的风是有点冷。”
孟嘉茵蹭了蹭鼻尖,摇摇头说:“我这身体才不会感冒。”
小路也没往后说。
“只是小宋……”孟嘉茵突然想起分别时宋予礼有些苍白的脸颊,连拿东西都有些无力,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也不知道好点没。”
“小宋感冒还没好透,又痛经,连蛋糕都没吃几口,虚弱成那样了,也不要我们帮她收拾屋子。”小路摊手,语气有些无奈,“我们还想留下来帮帮她或者照顾一下她,结果人家说担心我们晚些回家不安全,让我们先回去了。”
“真不愧是能天天能加班的女强人。”小王忍不住感慨,真想在心里给宋予礼树一个大拇指。
孟嘉茵没说话,提着手上的蛋糕,心里总觉得宋予礼应该别有用心。
就像一向闷头干活的宋予礼突然推荐一家卖饰品发夹的小地摊,甚至为这事还专门请大家吃饭。
真是叫人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