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个名额,那就变成竞争上岗了。
映梅忙道:“奴婢伺候三阿哥最久,三阿哥的习惯喜好奴婢最清楚。奴婢又是女的,比太监更细心。”
这话来喜就不爱听了,“奴才细心周到之处不比映梅姐姐差,奴才还会说笑话逗三阿哥开心!不像映梅姐姐那么呆板!”
映梅不方便在梁九功面前吵嘴,只能恶狠狠瞪他一眼,
这时柏江开口了,“奴才以为,院子里只剩一个奴才,那就不适合选近身伺候的了。这么大的院子得打扫、收拾,总不能让三阿哥自己动手不是?所以这时候留一个粗使太监就够了。恰好奴才做了七年的粗使太监,到三阿哥院子里,奴才又学了近侍太监的规矩。奴才这叫两门抱,粗使近侍都来得!”
众人咬牙,好你个柏江,这段日子你不声不响,从不像映梅来喜那样争来争去,也不表态要留在三阿哥身边,原来是搁这等着呢!
柏江接着说道:“什么贴心细心,哪比得上奴才的力气大?再者三阿哥发病的时候,他们都硬劝,只有奴才陪着阿哥一起玩闹,让三阿哥开心。所以说,若是只能选一个,还是奴才最合适。”
梁九功挑眉,这小太监说的倒也在理。
“行了,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柏江留下,其他人都走。”三阿哥对梁公公说道,“麻烦公公给他们选个好去处,毕竟跟了我一场。”
梁九功忙道:“三阿哥放心,奴才一定把事情办妥。另外,您只留下柏江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用的,奴才每日派人过来洒扫,他们悄悄地来,悄悄地走,绝不扰您清净。您看这样可好?”
“可以,公公想得很周到。”
来喜等人哭着去收拾行李,三阿哥问梁九功,“皇阿玛身体如何?”
“皇上一切都好,只是惦记着阿哥,又不敢来看,您要是糊涂着,皇上看了伤心。”
三阿哥叹了口气又问道:“我额娘怎么样?二公主还好吗?”
“都好,都好!只是惦记您!对了,有个好消息告诉您,皇上正在给二公主寻额驸呢!再过段日子应该就能定下来了!”
三阿哥道:“只盼着那时候我已经清醒了,能给二姐姐送亲。”
“上天眷顾,一定能的!”
三阿哥掏出一块玉佩,塞进梁九功手里,“辛苦公公跑这一趟。”
梁九功急忙推辞,“哎呦!可不敢收您的东西!”
三阿哥手劲大,硬摁着不让他送回来,“这东西没有宫里的纹样,你放心用。我不出门,留着也没用处。你回去了好好侍奉皇上,经常劝着点,让他不要惦念我。我在这里很好,心里安静,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还有一句话你告诉他,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他最有福。”
说完这些,三阿哥转身进屋了。
柏江对梁九功说道:“三阿哥这个样子,就是又要糊涂了,不过他最后那一句话却不糊涂,您一定要转达。”
梁九功瞪他一眼,“你管好自己吧!臭小子,我告诉你,别以为缩在三阿哥院子里,你就可以不守规矩了。再满嘴胡扯,我天天跑过来揍你!”
来喜等人收拾完东西,在院子里磕个头,一个个拎着包袱哭哭啼啼跟梁九功一起走了。
三阿哥到底没有出来看一眼,由着他们哭声震天响。
柏江给三阿哥倒茶,“三阿哥,您看他们哭的。奴才知道,您也重感情,也舍不得他们。既然舍不得,您干嘛还要撵他们走?大家伙一起快快乐乐的不好吗?”
三阿哥噗嗤一声笑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们不乐意走?这院子里有一半的人在盘点自己的小金库,考虑着走哪个人的路子。算来算去,大概只有你是真心实意想留下来。”
“不能吧!”柏江不敢相信,“您对他们那么好,难道往日的情谊都是假的吗?不是说要忠心护主吗?”
“情谊是情谊,前途是前途,这是两码事。”三阿哥说道,“教导你们的公公嬷嬷都说要对主子忠心,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跟着我吃香喝辣,那自然要忠心,现在没好处了,还不赶紧跑,等什么呢?”
柏江骂道:“您别替他们开脱,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三阿哥劝道:“不必动怒,这是人之常情。不是自称一声奴才,他们就真把自己当奴才了。总有人说,既然做了奴才,就得安分守己。可是凭什么呢?他是奴才,但他也是个人啊!凭什么不能为自己考虑呢?再者我撵他们走,也是为了自己。一来,疯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我很辛苦。”
装疯也是个体力活,他们走了,没有观众了,三阿哥也能歇一歇。
“二来,我这病迟迟不见好,现在有皇上关照,再加上他们有点良心,还能好好照顾我。再过一阵子,眼看着日子没奔头,只怕就要作践我了。何必呢!不如一拍两散,大家各自欢喜。这样体面的分开,也算成全了我们主仆情谊。”
柏江用力点头,“他们那些不中用的东西,不要也罢!还是三阿哥慧眼如炬,看出奴才是这些人里最好的!”
“啊……那倒也不是,主要是你最傻,看起来最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