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还不知情,还在害怕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回去后要挨打。她知道林浩做不了主,能做主收留她的是男人。所以,她说出自己还偷听到‘父母’接了一通电话,是这个打电话的人让她接近男人的。
电话中,他们说了英文又说了中文,米娅作为土生土长的泰国人,她会一点基础的外国语,隐约听到并直觉这是一个人的名字。
于是,徐宁就被叫来教她语言。
记录本上有许多画了叉被涂掉的名字,在重重筛选下最后只剩下两个——王察图,又或许是王查图。
更有意思的是,已退休的前京畿警司也叫王察图。
傅钊赴冷冷勾唇,抬眸,这位未成年把自己打扮得无比烂俗,脸上写满成人的心思,倒是一点也不纯真。
米娅看见男人对她笑了笑,还很关心地问她:“住得还习惯吗?”
她立马心花怒放地回答:“习惯的。”
傅钊赴慢悠悠道:“但你也该回家了,离家出走可不是好女孩该做的事。你的朋友卡帕在找你,等下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米娅一听男人要送她走,霎时脸上血色全无,整个人都受不了地跌跪在地上,“卡帕不是我朋友,他和我父母是一伙的!”
她说着,爬到了男人的脚边仰头望他,学徐宁那样叫他:“老板,我不想回去,我害怕……”
傅钊赴微笑地说:“我可以帮你报警。”
米娅声音极小:“没用的。”
傅钊赴挑眉。
男人没松口,甚至无动于衷。米娅不想她的好日子到头,急得突然拉扯自己脖子上的佛牌:“我还有一样东西!”
泰国人信佛,不少人身上都会戴着佛牌佛珠,米娅也在寺庙求了一条。
比拇指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佛牌,里面是空心的,此时却藏着一张迷你的SD卡。
米娅本来是想偷钱的,谁知道暗格里就只有一张卡。
她把卡交给男人,看他单手捏着卡把玩,眼皮慵懒地垂着,似乎正专注地研究着。
米娅有了期待:“我父母把这卡藏得很深,可能有用。”
傅钊赴懒懒抬眸问她:“看过了吗?”
米娅摇头,她没有读卡器。
傅钊赴收起卡起身,临走前倒是改变了主意:“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哪天想走了随时都可以走,不会有人拦你。”
米娅不走的,打死她都不回去!
“谢谢老板!”她双手合十地向男人的背影深深鞠躬,这两天她学了不少中国语言,想到一个形容词特别贴切男人高大的形象。米娅学以致用:“您真是一个大善人!”
“……”林浩和徐宁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形容傅钊赴,他们表情古怪地看了眼感恩戴德的米娅,想到一句中国老话——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而她口中的‘大善人’,明显装也懒得装了,双手插着裤袋头也不回地走了。
黑色迈巴赫里,冷气中那熏得能臭死人的廉价香味越发浓烈,傅钊赴闻得头疼,把SD卡插进手机里,里面是一段没什么看头的‘动作’影片,主角还是个糟老头子,没坚持个几分钟就痿了。
啧,也不怕猝死。
傅钊赴闻着车里的香味嫌恶地丢开手机,打开点车窗闭目养神。
林浩认得影片里的主角:“这人是伊努奇,泰国著名的慈善家,之前一直极力抗议大麻合法化,上次的饭局他也在。”
后面他以自己年纪大为由没去酒吧。
此人还酷爱中国文化,给自己取了个文艺的中文名,叫梁维德。
林浩问:“要把影片交给泰国警方吗?”
傅钊赴吹着又冷又热的风本来就烦得想死,他一脸无语地睁开眼睛:“你脑子是被熏坏了吗?王察图退休前是干嘛的?”
王察图自退休后就开始下海经商,其公司以惊人之势崛起,背后的支持者中就有伊努奇。
这本身就是一个局,有人要给傅钊赴下马威,想让他‘妥协’他们这套市场规则。
林浩想明白之后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骂了,局势不明的情况下,这影片只怕上午交出去下午就被销毁了,还会把傅钊赴置于被动之位。
林浩最聪明的地方就是不自作聪明,并且很听劝:“那要怎么处理?”
傅钊赴冷冷一笑:“谁的影片那就还给谁呗,我一向喜欢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