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后没几日,萧砚子晚膳后在房中写字时,卫通急匆匆跑进来,“娘子,张异来了。”
张异风尘仆仆地从外头跑进来,“娘子,有人在永宁坊散布消息,说今年金榜已定,说得有鼻子有脸,还煞有介事地提了几个名字。”
“叫卢伽来。”萧砚子皱着眉头吩咐飞泓,又转过来看他:“陆祭酒知道了吗?”
张异摇了摇头,“此事事关重大,阿郎不敢叫其他人去送消息,只叫我进城知会娘子和陆祭酒,我这就过去。”
萧砚子点点头,“坊门将关,你骑马走快些,若赶不及,明日早朝前告知想必也来得及。”
“娘子,阿郎叫我叮嘱,请您一定要先保全自己。”张异说着就往外走。
“你一切小心。”萧砚子将他送到内门道,又叮嘱了几句。
看着人影远去,萧砚子才回过头理这件事的头绪。
“吏部考功员外郎崔源,礼部侍郎裴度,还有老师这个知贡举,事闹大了,这三人必有人得出来担责,事没闹起来,至少也能离离心。”萧砚子踱步回到书案前,“所以前面举子被杀的事情,只是想把火先点起来。”
“裴度的孙女,是当今太子妃,陆祭酒又是太子少师……究竟挑起事端的人是谁,不言而喻。”卢伽赞同地点点头。
萧砚子想起了那个在虞国公府见过的男子,“与窦二娘的婚事才定下,他就坐不住了。”
“此局,还真不好破。”
法子不少,只是没人敢担责罢了。萧砚子见卢伽再没什么话要说,走到卫通身边,“如今这种情形,我们自己府上绝不能乱。”
卫通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见萧砚子如此沉着,欣慰道,“是,娘子不乱,萧府就不会乱。”
将府中一切都安排妥当,夜已深,萧砚子遣走了卫通,留下卢伽一个人。
“娘子,还有何事要吩咐老奴?”卢伽见连飞泓都不在,有些惊讶。
萧砚子也不是不信任飞泓和卫通,只是危急关头,不能讲感情,卢伽这样的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觉得贺家怎么样?”萧砚子给他倒茶。
卢伽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只能捡着一些两可的话说,“郑国公战功赫赫,二子一个是驸马,一个是飞骑校尉,对待太子和四皇子之争,又是坐山观虎斗的态度,无论最后如何,凭在军中和百姓中的威望,都能安保富贵。”
“听闻虞国公府,有个你的旧友?”萧砚子来京城前,就找张知白查过卢伽的事情。卢伽与那人因意见相左分道扬镳,后来那人成了虞国公府座上宾,卢伽曾去找过他,那人对卢伽冷嘲热讽了一通,卢伽不堪其辱,才自请离开跟了萧东亭。
“是。”卢伽心中一怔。
萧砚子伸手请他喝茶,“你想不想去郑国公府?”
卢伽举杯将茶饮尽,没有说话。